秦羽瑤的聲音說道:“飛燁,多謝你護著婉兒。”
雖然娶不得她,然而朋友還是做得的。便如方才所言,難道她不嫁給他,他便不愛她了嗎?依然是愛的,只不過變成了默默的愛。
反正,他從前也沒明朗過就是了。想到這裡,任飛燁心中又變得爽朗起來,大笑著道:“客氣什麼?既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秦羽瑤只見他一如既往的仗義爽朗,心中很是高興,便朝宇文婉兒道:“婉兒,這是我的朋友,叫做任飛燁,你過來謝他。”
宇文婉兒撅著嘴走過來,不情不願地抱手對任飛燁拱了拱。什麼護著她,原來都是看在阿瑤的份上。原本宇文婉兒以為,多少有些情面是因為她自己。聽了任飛燁的話後,心裡有些不快,整個人便有些怏怏的。然而被面具遮著,卻也分毫不露。
“任叔叔,這是我爹爹!”寶兒終於等大人們都說完話,此刻在宇文軒的懷裡扭動著,極興奮地摟著宇文軒的脖子,對任飛燁道:“我爹爹從前只是忙,才沒有跟我們住在一起,寶兒是有爹爹的!”
宇文軒輕輕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微斥道:“什麼叫做你是有爹爹的?哪有人沒有爹爹?你一直都有的。”
寶兒便有些羞,扭動了下,聲音有些小了下來:“嗯,爹爹。”
這副父慈子愛的情景,令任飛燁的眼睛有些刺痛。誠然,他是接受了秦羽瑤有丈夫、寶兒有爹爹的事實,可是不代表他就不會難過。此刻心下想著,什麼高人卜卦,今日遇見的女子多半是他的真命天女,妹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一時間怔怔,往日見了秦羽瑤有著說不完的話,今日竟然半句話也沒有了。
“天色不早了,婉兒受了驚嚇,我這便帶她回去了。你累了一日,也回去休息吧。”秦羽瑤不知任飛燁的心思,想起還在滿鎮上找人的三秀,心下有些擔憂,便帶著宇文婉兒等人告辭。
任飛燁點頭應了,卻是沒有立即轉身,而是怔怔地看著秦羽瑤的背影離去。只覺得有什麼在從心中慢慢抽去,有些疼痛。
任家。
夜漸漸深了,外頭傳來的熱鬧喧囂聲也漸漸低了下來。任夫人坐在院中,等著她那大傻子兒子回來。
不多時,只聽下人的一聲:“見過大少爺。”頓時眼睛一亮,她家大傻子回來了!
未幾,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從院門外走了進來,任夫人定睛一瞧,忍不住樂了:“兒啊,你這一身襤褸是怎麼回事?莫不是遇到了劫匪?還是你英雄救美去了?”
攤上一個只知道奚落自己的娘,任飛燁很是無奈:“同木家的家丁打了一架。”
雖然不是什麼光榮之事,然而卻得報給任夫人知道一聲。否則若是回頭木家來找茬,任夫人和任掌櫃卻不知道,便遭了。
任夫人聽了,卻不由得驚訝問道:“怎麼回事?”
“我交了個朋友,木家欺負她,我便跟他們打了一架。”任飛燁簡略地道。
任夫人卻是鼻尖微聳,竟然嗅到一絲異樣的味道:“什麼朋友?是男是女?”
“你想哪裡去了?”任飛燁愕然,隨即有些惱了:“哼,還說什麼高人卜卦,都是騙你錢的!我卻是遇見我心儀的女子,可是人家有丈夫了!”說到這裡,有些忿忿:“你和爹一早不叫我娶她,現如今人家丈夫回來了,哪還有我的份?”
任夫人不由得目瞪口呆,指著他道:“你渾啊?人家是有夫有子的,便是我們叫你娶,你娶得來麼?卻怪到我們頭上了,臭小子,看老孃不揍你?”
一邊說著,隨手抄了門前的一根竹竿,往任飛燁的身上抽過去:“你倒是說啊,你為她跟木家打架的那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是秦夫人的朋友。”任飛燁心中坦蕩,也不隱瞞。
誰知,任夫人卻是眼睛一亮,連忙道:“多大年紀?叫什麼?家住哪裡?你們是怎麼遇見的?”
任飛燁暗暗撇嘴,道:“我累了,回院子休息了。”
卻被任夫人一把揪住,道:“你不說清楚,今晚上別想睡。”
任飛燁簡直快跪了,他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娘?因著心情不好,又有些累,便也沒多思,一股腦兒把今晚的事全都說了一遍。末了,說到宇文軒,口吻有些發酸:“真是一百個我也比不上。”
誰知,就只聽任夫人哈哈大笑:“啊呀啊呀,我那五十兩銀子花得不冤,高人,果真是高人啊!不行,明兒我再包五十兩銀子給他送去,叫他卜一卜卦,我何時才能抱上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