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便知道她有七八分肯了,立刻笑道:“我打的是夜獵,結果和朋友走散了,天亮才下山。這一路被太陽曬得口乾舌燥,多虧了嫂子肯收留……嫂子家中只有一個人?”
“是呀,我命苦,家中長年累月也沒個人陪伴,只有我一個孤寡鬼。”金氏嘆了一口氣,低下頭絞著手帕,故意露出一臉委屈。
她這一說,齊夢麟心裡便有了九成把握——如果一個婦人懼怕男子糾纏,那就算家裡沒人,也要騙人說家裡有人。這樣坦然承認自己獨居,那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暗示了,於是齊夢麟立刻佯裝好奇地問:“我那大哥是出門跑生意的人?”
金氏一聽這話,立刻攥著手帕抹起眼淚,口中啐道:“他若是個跑生意的正經人,就是我上輩子燒香積德了!我說出來孟公子你別害怕,外子是個殺人的劫匪,如今人在縣衙大牢裡,只等秋後問斬了。”
“呀!”齊夢麟立刻兩眼一瞪,裝作一臉驚懼地嚷嚷起來,“嫂子,恕我直言,你這般風流的人品,怎麼會嫁給這樣的惡人?”
“呸,你還當他是三媒六聘娶的我?”金氏聽了齊夢麟的感慨,哭得越發傷心,“我是他搶來的老婆,殘花敗柳之身,有家歸不得,這些年也只能認了,誰叫我命苦?”
齊夢麟便在一旁溫言相慰道:“嫂子別說喪氣的話,想你正當青春,又貌如西施,還怕今後沒人疼你?”
金氏聽了齊夢麟這句話,便把淚收住,斜睨了他一眼慢慢道:“若真應了公子這句話,便是我的造化了。”
這時齊夢麟見時機成熟,便從袖中掏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放在桌上,起身與金氏告辭:“時候不早,再坐下去只怕嫂子你不方便,小生這就告辭了。這錠銀子略表寸心,多謝嫂子的酸梅湯。”
“哎,孟公子這是什麼意思?”金氏立刻飛快地拿起銀子,往齊夢麟手裡塞,“不過是一碗酸梅湯,哪值得公子如此重謝?”
“嘻嘻,我這銀子不是為了酸梅湯,而是為了報答嫂子這份恩情。古人一飯千金,我這也是效仿聖賢,”齊夢麟露出一臉痞笑,為了討便宜先賣個乖,在金氏耳邊悄聲道,“嫂子若是過意不去,倒不妨拿這銀子請請我?”
那金氏立刻又氣又笑地瞪了他一眼,卻把銀子塞進了荷包:“罷了,孟公子既然這麼說,我也少不得辦下一桌好酒好菜請你的。”
她這一答應正中齊夢麟下懷,於是他吊起半邊眉朝金氏飛了一記眼風,壞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便來討一杯水酒喝,嫂子可不許反悔……”
第三十四章 假殷勤 。。。
這天傍晚,齊夢麟打扮得油頭粉面,準備去赴約。他正在挑簪子的時候,羅疏恰好走進他的廂房,看見他對著鏡子犯難,不由笑道:“這一打扮,真比姑娘還標緻了。”
“嘿嘿,花前月下這種事,誰能比我敬業?”齊夢麟將兩支金髮簪豎在羅疏眼前,問道,“你怎麼這時候跑來?你瞧哪支好?”
羅疏看了看,挑中了鏨刻成竹枝的那枚,回答道:“我去馬廄幫你借了馬,另外,來還你錢。”
說罷她從袖中掏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靜靜放在桌上。
齊夢麟一見這銀子就怒了,挑起眉瞪著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早上你勾搭金氏的時候,不是給了她二兩銀子嗎?我想,這份錢不該由你出。”羅疏回答。
“哼,這點小錢,還擱不進我眼裡,你趁早拿回去。”齊夢麟看也不看,將羅疏沒選中的那根藍寶石金簪插進發髻,回過頭在鏡子裡對她瞪眼,“本公子若是不高興,十倍錢也不能請動我出馬,你這二兩銀子能算啥?”
“罷了,這次算我欠你的情,”羅疏被他逗笑了,只好收起銀子,卻不忘提醒道,“先說好了,咱們只是逢場作戲,你可別假戲真做啊,不然太缺德了。”
“嘿嘿嘿嘿,”齊夢麟聞言立刻奸笑著回過頭,容光煥發地向羅疏示威,“我和金氏大半夜裡孤男寡女,又在同一個屋簷底下,再來點兒小酒……要真發生點什麼,你也攔不住不是?”
羅疏笑道:“我是正經求你幫忙,勾引金氏只是個幌子,你別太過分。”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惡霸流氓,你只當這種事都是女人吃虧,卻不知真正吃虧的人是我啊!”齊夢麟指著自己,大言不慚地笑道,“我這人呢,行事溫柔體貼,花錢慷慨大方,從來都是又出財、又出色、又出力——你跟了我就知道了。”
羅疏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要往屋外走。齊夢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