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說她不想他娶歐以沫……
甚至如果她的腳步停一停，讓他有勇氣追上去……
會不會有不同結局？
忽然，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而不管不顧地衝向她，“詩嬈！”
宮詩嬈聽見他叫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在機械地往前走。
“宮詩嬈——”
他已經在她猶豫間衝到她的面前，忽而左手扣住她的手腕，將他拉到他的懷中。
她震驚地看著他。
他已經低頭吻了她。
和剛才她吻他的感覺不同。
他的吻，很輕柔，很小心翼翼，也很苦澀。彷彿還有淚水的味道。
忽而，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鬆開了她。
“什麼意思？”宮詩嬈看著他。
如果說，他很為難，他不想要她，她放手了，應該是他要的結果，為什麼又不讓她走？為什麼又衝過來吻她？
為什麼要用這樣哀傷又痛苦又不捨的眼神看著她？
湛南爵張口，好像有什麼話即將脫口而出，可是他本能想要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驟然想起他的右手，依然毫無力氣。
也許，永無力氣。
湛南爵忽而如夢初醒，他看著宮詩嬈求解的眼神，唇瓣微微顫了顫，接著，輕輕地說了一句，“回禮。謝謝你喜歡過我，詩嬈，再見。”
☆、1365。第1365章 也許我喜歡你，比我以為的更喜歡你（21）
他說，再見……
他衝過來，不是要挽留她，而是來跟她說再見。
宮詩嬈的視線忽而一片模糊。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瞪大眼睛看著他，就想要看清楚他的眼神。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去看，都覺得眼底一片霧氣，她什麼都看不清。
這樣溫柔的道別，比絕情的轉身還要殘酷。
宮詩嬈忽而又想起，游泳池，他追著她，她用最激烈的言語刺激他，說她再也不喜歡他了。讓他別再打擾她了。他說，‘好’。
然後他真的走了。
她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看見他……
她思念地快要發瘋，後來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他喜歡她的嗎？應該是喜歡的吧？
她不知道，她不敢知道……
她怕知道的太多，就更捨得。
既然他說再見。
那就‘再見’吧。
宮詩嬈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走到長廊的盡頭，轉角，背影就消失了。
程子衿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宮詩嬈競走一樣，腳步越來越快，一點也不停留的樣子，又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只得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詩嬈，等我，等等我……”
最後，連程子衿的聲音都消失了。
四周寂靜，雪白的牆壁，讓湛南爵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此時此刻，空氣中再也沒有她的味道。
而他，也再也不允許自己追上去了。
湛南爵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沒有力氣。
他再也不是一個醫生。
他當了這麼久的醫生，發現自己始終沒能力拯救自己。
這隻手已經廢了，他不可能娶宮詩嬈。他不該再去招惹她。
‘對不起，詩嬈，還是不能接受你的溫柔，因為我，配不上你的好。’
‘詩嬈，忘了我吧，找個愛你的人，可以照顧你一輩子的人，可以給你快樂和幸福的人。’
‘你跟季遲銘要訂婚了吧？他很好，比我好。’
‘我應該祝福你的。’
‘卻該死的，直到最後都說不出口。’
‘也許永遠都說不出口。’
他靠在牆邊的牆壁，從口袋抽出一支菸。
他把煙叼在唇瓣。
又從左手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點燃。
點不燃。
一次，兩次，三次。
他也不知道是手在顫抖，還是煙在顫抖。
最終還是未能點燃這根菸。
他卻覺得眼眶忽而有些溼潤了。
有一個誓言遲到了十九年，他終究還是，要去兌現。
另一邊。
宮詩嬈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簡直就像是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