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對妻子的理解與支援。 這一夜,星明月朗,清風徐徐,小蟲淺唱,草木髮香。葉挺與李秀文整整談了一個通宵,其中有葉挺對兒女的期冀,有對妻子的囑託,有對時局的評判,也不失對未來美好的企盼。李秀文多以“嗯嗯”相答,而讓丈夫把整整兩年憋悶在胸中的話淋漓酣暢地傾吐出來。 過了兩天,戴笠根據特務人員的報告,見李秀文的到來沒有什麼收穫,便通知李秀文和眉眉離開。 臨別,葉挺懷著對敵人的憎惡和對革命的期冀,揮筆寫下了一首詩: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走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 ——爬出來呵,給你自由! 我渴望著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軀體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我只能期待著,那一天地下的火衝騰,把這活棺材和我一齊燒掉,我應該在烈火和熱血中得到永生。 六面碰壁居士 葉挺這首顯示錚錚鐵骨和彪炳氣節的詩,是20世紀40年代的《正氣歌》! 這是一首崇高的革命者壯懷的《滿江紅》! 郭沫若看著葉挺請妻子李秀文從監獄中帶出來交給他的這首詩,激動地說:“……這裡燃燒著無限的激情,但也輻射著明澈的光輝,這才是真正的詩。……他的詩是用生命和血寫成的,他的詩就是他自己。” 葉挺一首“千古絕唱”,在五千年的華夏文化的歷史長廊中矗立起一個亙古不朽的革命豐碑。
第二十六章 '本章字數:6458 最新更新時間:2015…04…09 17:26:26。0'
“四·八”,一個天人同悲的日子。 1946年4月8日。 清晨。 山城重慶。 天氣陰。雖然今日不像往常瀰漫著柳絮般的大霧,能見度尚好,但半空中似鑄著一層厚厚的鉛,無形中給人以沉重感。 在由紅巖村八路軍辦事處至白市驛機場的砂石公路上,疾馳著幾輛美式吉普和轎車,其中一輛車內坐著身穿灰色毛呢中山裝上衣和黑色的嗶嘰西裝褲的葉挺,緊挨他身邊坐著的是他的妻子李秀文和女兒眉眉,保姆高瓊抱著葉挺最小的兒子阿九,坐在司機旁邊的座位上,一家人喜氣洋洋,人人臉上都滴著甜蜜的笑,那喜悅的神色中還蘊含著一種急切,一種渴望。 幾輛汽車在停機坪前戛然停下,從車內下來的有黨中央的高階幹部王若飛、秦邦憲、鄧發,貴州教育界的前輩、王若飛的舅父黃齊生老先生和他的孫子黃曉莊,在最後一輛車上有作為陪同人員的十八集團軍參謀李紹華、副官魏萬吉和趙登俊等,加上葉挺一家幾個人,總共十三人。 在停機坪上,一架美國空軍C47型運輸機已經整裝待發,“轟隆隆”的引擎聲如嘹亮的歌曲,在為眼前談笑風生的場面伴奏。 “祝你們一路平安!” “秀文哪,到延安可以見到兒子正明和華明瞭,一定很高興吧?” “很高興,很高興。” “盼著你們也早日回延安!” 前來送行的鄧穎超、廖承志等與王若飛、葉挺和李秀文喜慶地握手致意。 不多時,由美國飛行員蘭奇上尉駕駛的C47型運輸機騰空而起,機翼上的螺旋槳剪碎團團雲霧,一路歡歌,在機場上空兜了一個圈,加入航線,向延安方向飛去。參與操縱和修理這架飛機的,還有美國空軍的瓦伊斯上士和機械人員邁歐以及馬爾丁。 坐在前排座位上的葉挺與王若飛和秦邦憲不住地交談,臉上洋溢著抑止不住的喜悅和期待。 昔日國民黨的階下囚,今日到延安參加黨中央召開的全軍整軍會議的葉挺,馬上要見到闊別九年的毛澤東主席,將與中央軍委領導同志和各個部隊的指揮員一起研究制定整軍方案,說不定整軍會議後極有可能重披戰袍,實現自己為國為民效命疆場的夙願,他怎能不興奮呢? 葉挺深知,如果沒有共產黨審時度勢地向國民黨進行不懈的談判和鬥爭,蔣介石是不會釋放葉挺的。那麼,葉挺是難以獲得新生的。 在他出獄的那天,曾家巖50號的中國共產黨談判代表團駐地門前,披紅掛綠,張燈結綵,幾幅醒目的“歡迎葉挺軍長”、“葉挺將軍出獄是人民的勝利”等大字標語橫亙在門楣,所有在重慶的中共中央領導人和高階幹部,都聚集在門前,迎接葉挺。當身穿袖口和下襬處綻露著棉絮的灰黃色獄服的葉挺走出汽車,熱烈的擁抱,激情的握手,使“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鋼鐵漢子葉挺激動得不禁熱淚縱橫。 當晚,久久難以平靜的葉挺輾轉反側。他索性爬起來,披上衣服,來到與他一起出獄的廖承志房間,兩個人一邊喝酒,用他們惠陽老家的客家話,談起心腹事。 “承志,我想重新加入共產黨,”葉挺說得很堅決,從語氣看絲毫沒有徵求意見的成分。 “應該越快越好。”廖承志也說得毫不含糊。 “那我馬上寫一份入黨申請書。”葉挺說著站起身來。 “天快亮了,早飯前就可以交給鄧大姐。”廖承志委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