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頭,大錢小錢一掃光,該出手時就出手。一個說:下崗妹子不流淚,昂首走進夜總會,50塊錢任你摸,100塊錢陪你睡。蘭平章說,我們抓這個案子,親者痛,仇者快。這個人,膽子挺大。下一步怎麼查,還請局長明示。”
白立明說話了,“這兩天,大家都很辛苦,情況也基本摸清了。請來的這個姑娘,肯定是被人陷害的。磁碟上沒她的指紋。這是栽髒一方面留下的一個大破綻。她留五張軟盤準備賣給誰呀?再一點,如果那五張軟盤是梅紅雨藏的,案發後她不知道把它們銷燬嗎?銷燬這種證據,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只用把軟盤朝電腦裡一放,敲幾下鍵盤,再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也都能一洗了之。3000塊錢,他們不交出來,誰會知道?所以,今天早上我就知道梅紅雨是冤枉的。我為什麼還同意搜查梅紅雨的家,同意傳呼喚她呢?不得已呀。事先,我也沒想到這個案子會涉及到這麼多深層的問題,一看是個新型犯罪,涉及金額又比較大,手也癢了,想把它一舉破獲,這才趕忙立案,插三根雞毛往上面報。你們很想破這個案,願望是好的,積極性也都很高,這都是對的。小焦說得很對,大商場沒拿到絕密情報,也不可能連贏三仗。老喬也說得很對,刁明生是個關鍵人物。我看他也是個關鍵人物。‘都得利’的軟盤不可能自己飛到大商場。可是,抓了刁明生就能把這個案子破了嗎?破不了。‘都得利’提供的那些證據。也不能算作大商場手裡有‘都得利’商業機密的鐵證。當然,調整幾萬種商品價格,一兩個人也做不了。我們可以在大商場採取走群眾路線的辦法,尋找突破口。可這個辦法行得通嗎?先不說這樣做會不會把幾千國營商場的職工逼上街靜坐遊行,職工們就是知道內情,會如實說嗎?商戰,特別是‘都得利’和大商場的商戰,是一場生存權的爭奪戰呀!”
“‘都得利’是解決了不少下崗職工的再就業問題,可這些職工是從哪裡下的崗?純專業來說,這是兩種經營模式之爭。往深處看呢?恐怕是公有、私有在較勁兒呀。大商場做的這麼巧妙,也是心血呀。你們剛才說的兩段民謠,我也聽到過。如果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大商場會受多大的損失?再有大批職工下崗,會有多少人照民謠的法子活命?何況這個案子說不能成立還真不能成立。可是,‘都得利’確實吃了大虧,又報了案,不查一查,也說不過去吧?那就得搜一搜梅紅雨家,就得傳她來問問情況。這個姑娘我在電視上看見過,浪漫抒情得不得了。不知哪個王八羔子把她當替罪羊往咱們這裡趕,可真夠黑的。轉型期,社會越來越複雜了。這個案子給我們提了一個醒兒,不能孤立地看這種案子。我們的職責是維護社會的穩定。必要的時候,也得學學鄭板橋,朝難得糊塗親近親近。我這番話自然不宜公開發表了。‘都得利’告六大國營商場非法竊取他們商業機密一案,立案的依據,尚不充分。明早,你們都撤了吧。明天上班後,把這個梅紅雨放了。千萬別忘了這件事。小心這個小朝天椒把我們給告了。也給‘都得利’回個話,就說這案子只能等抓到另一個嫌疑人刁明生後,才能繼續查下去。以上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見。先把這個案子掛起來吧。小吳,你再去勸梅紅雨吃點東西,別讓她餓壞了。這孩子恐怕又要失業了。可惜,真可惜。”
第二天一大早,齊懷仲開著賓士600,拉著陸承偉、王亮和梅豐,去了西平市公安局。一見陸承偉和梅紅雨的代理律師王亮提供的幾份證言,吳青蓮決定提前把梅紅雨放了。
梅豐剛把梅紅雨扶上車,史天雄、金月蘭、楊世光和江榕從桑塔納上下來了。陸承偉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大聲說道:“史董事長,金總,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證明你們這隻替罪羊是清白的。你們想讓公安機關再把她抓起來,必須蒐集新的證據。”
“都得利”開了大半夜董事會,決定撤銷對六大商場的指控。他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梅紅雨和陸承偉。一聽陸承偉說了這種話,史天雄衝動地說:“陸承偉,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你早晚會受到懲罰的!”
陸承偉看見梅豐把後排車門猛地關上了,笑道:“幹嗎生這麼大的氣?難道非要殺個替罪羊才解氣嗎?你們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高興得起來!消消氣,療療傷,準備東山再起吧。”說著,人已上了車。
金月蘭埋怨道:“我讓你們昨晚來,你們偏不來……這下好了,梅紅雨肯定恨死我們了。”
開除梅紅雨,金月蘭沒有異議。史天雄提出辭去董事長的職務,改任總經理助理,金月蘭勸阻無效,也只好同意。然而,當史天雄和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