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表,是第一筆。那是來自新加坡一家銀行的劃款,也是最大的一筆進賬。二百七十萬新幣,折成五百一十七萬五千瑞士法郎。
在結賬單下面他可以摸到一個信封的輪廓,比賬表的尺寸小得多。他揭起賬本一看,信封有黑色的邊,上面列印著如下字樣:
身份:除開戶人外,他人不得拆閱
法律限制:紋石七十一號公司職員經登記者可拆閱,持票人必須出示開戶人書面指示,需經審查核對。
“我要檢視一下。”客人說。
“這是您的交道,”阿芙爾說。“我可以保證沒有人動過。”
病人拿起信封,把它翻轉過來。信封封口處有聯合銀行加封的印章;沒有一個隆起的字母被人動過。他把信封口撕開,拿出卡片,上面印著:
開戶人:賈森·查爾斯·伯恩
地址:未登記
公民籍:美國
賈森·查爾斯·伯恩
賈森
J這個字母是代表賈森!他的名字是賈森·伯恩。伯恩這字過去沒有意味任何事物。J·伯恩仍然毫無意義。賈森和伯恩聯合到一起,朦朧的齒輪齧合在一起。他可以接受,他已經接受。他是賈森·查爾斯·伯恩,美國人。但他感到胸口在劇烈跳動,耳邊嗡嗡直響,腹部更痛得厲害。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有這種感覺,感到自己又一次跌進黑暗,跌進黑暗的海水中?
“有什麼不妥嗎?”伏爾特·阿芙爾問。
有什麼不妥麼?伯恩先生?
“不,一切都很好。我的名字是伯恩。賈森·伯恩。”
他是在喊叫?還是低語?他說不上。
“很榮幸能認識您,伯恩先生。您的身份將繼續保持秘密。聯合銀行的職員向您保證。”
“謝謝。現在,我想把錢劃一大筆出去,需要您的協助。”
“再次表示榮幸。我樂於提供一切可能的協助和建議。”
伯恩伸手去拿酒杯。
阿芙爾辦公室的鋼門在他身後關上了,幾秒鐘之內他就能走出這雅緻的前室進入接待室,進電梯。幾分鐘之內他就能走上火車站大街,有了名字,有了大量金錢,但是除此之外只有恐懼與迷惑。
事情已經辦好。沃士伯醫生得到的報答遠遠走過他所拯救的生命的代價。一百五十萬法郎電匯到馬賽的一家銀行,用代號存入戶頭,取款人是諾阿港唯一的醫生,無需使用或透露沃士伯這個名字。沃士伯只要去馬賽,答出代號,這筆錢就屬於他了。伯恩自己對自己笑著,想象著當賬戶轉給沃士伯時他的面部表情。這古怪嗜酒的醫生只要有一萬五千英鎊就已經會歡喜若狂,如今是一百多萬美元。這將保證新生或是毀滅。都是他的選擇,他的問題。
第二筆四百五十萬法郎江往巴黎瑪德琳路的一家銀行,以賈森·查·伯恩的名義開戶。這項劃撥是用聯合銀行每週兩次到巴黎的郵遞信袋回事辦理的,簽字卡片一式兩份與檔案同時送出。康尼希先生已向他的上司和客戶保證,有關檔案三天內一定送達巴黎。
最後一筆提款比較起來金額較少。十萬法郎大面額鈔票送到了阿芙爾的辦公室,在提款單上籤了開戶人的數碼簽名。
還有一百四十萬法郎仍存在聯合銀行。用任何標準來衡量這仍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怎麼會的?為什麼?從何而來?
辦完這些取款、匯款共用去一小時二十分,很順利,只出現了一個不和諧音符。這個音符就是康尼希其人,他來過,表情在嚴肅中摻有些許得意。他先給阿芙爾打了個電話,經過允許,進室把一枚黑邊的小信封交給他的上司。
“一張卡片,”他用法語說。
銀行家開啟信封,抽出一張卡片,仔細看了看內容,然後把信封和卡片交還給康尼希。
“照手續辦,”他說。
康尼希走出辦公室。
“同我有關係嗎?”
“只是因為提取的數目大。不過是銀行的規定。”銀行家使他放心地笑著。
門鎖“咔嗒”一聲,伯恩開了有磨砂玻璃的小門走進了康尼希的封地。多了兩個人,坐在接待室的另一頭。既然不進磨砂玻璃窗後的密室,伯恩估計他們不會是三個零的戶頭。他心想,他們不知有沒有簽名或籤系列數碼字。但是當他走到電梯旁撳電鈕的一剎那,他停止了猜測。
他從瞄見了一個動作:康尼希轉身向那兩個人點了點頭。電梯門剛開,那兩人站了起來。伯恩回過身來;右邊的人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