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該局開刀。
除上述情況外,食品藥物局又是個官僚機構,人浮於事而在關鍵部門又人手不足,它的醫藥科技專家任務過重而報酬偏低。
然而,令人驚異的是,儘管該局扮演這些角色,又有這麼多幹擾障礙和批評指責,但總的看來,工作卻幹得相當不錯。
但毫無疑問,它也有不足之處,其中之一就是所謂的藥品滯後。
這種藥品滯後狀況糟到什麼程度呢?這也像該局的其他許多問題一樣,取決於人們的看法。不過這種狀況是存在的,就連這個局裡的人也承認這點。
藥品滯後的苦頭,文森特·洛德就嚐到過一次。當時費爾丁·羅思想在國內市場經銷心得寧,試圖獲得食品藥物局的批准。這種對付心臟病和高血壓的藥,早已在英、法、聯邦德國和其他國家使用了。
食品藥物局要求:在美國藥房出售該藥和醫生可在處方中開該藥之前,必須對其療效和安全性再由美方進行全面的檢驗。這要求是正當的。對此,包括文森特·洛德和費爾丁·羅思的其他人在內,誰都不反對。
他們反對的是:既已按要求透過了一切檢驗,檢驗結果也已上報該局,這個政府機構卻又猶豫不決,吹毛求疵地提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問題,結果一拖就是兩年。
一九七二年,費爾丁·羅思把申請銷售心得寧的材料用卡車送到食品藥物局。這批新藥申請材料共十二萬五千頁,裝訂成三百零七冊,足可裝滿一個小房間。全部材料是按法律要求提供的,包括兩年來美國以此藥在動物和病人身上所作試驗的全部資料。
提供的材料已完整得不能再完整了,但大家心照不宣:食品藥物局裡的任何人要對此一一過目是不可能的。何況還有其他製藥廠家也要求批准藥物上市,正源源不斷地送去數量相似的材料。
食品藥物局從其醫藥科技人員中選了一位複審員,讓其負責心得寧的審查和鑑定工作。他叫吉地昂·麥司,是個在局裡工作才一年的醫學博士。
麥司博士可以得到該局其他科技專家的協助——就是說,當他們能從審定其他藥物的工作中抽身時才行。
審定工作還包括另外一面。食品藥物局在審查中有時會要求費爾丁·羅思的科技人員就提交的某個材料作出解釋,或再交補充材料。這情況也屬正常。
不大正常的是麥司博士的工作習慣與工作態度。他幹活像蝸牛爬,即使在那機構裡都算是慢的。他為人狹隘刻薄,愛莫明其妙地發脾氣。
文森特·洛德本看不起在該局工作的一些人。吉地昂·麥司的名字也就這樣包括進那些人名之中了。
洛德對送去的有關心得寧的申請材料都親自審查過。他認為,比起公司以往送審的任何一次申請,其材料之完備,內容之詳盡都毫不遜色。因此眼看幾個月都過去了卻仍然未見結論,不禁越來越喪氣。以後雖得知了麥司的意見,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問題。再以後,用洛德一位助手的話說,“麥司似乎對每個要命的逗號都懷疑,有時這與科學毫不相干。”同樣令人極為生氣的是,他多次神氣活現地要求對資料再作補充,結果發現他要的東西就在原來的材料裡。麥司根本查都不查一下,甚至也不問問那些資料送來過沒有。
等把這些事實向他指出後,又要過幾個星期他才通知說找到了——而且話說得很不禮貌。
這種事情發生多起之後,洛德就從他手下的人那裡接過這事,開始幹起他最不願乾的工作——親自去食品藥物局。
這機構位於一個很不方便的地方——在馬里蘭州的漁人街——這地方在華盛頓市以北約十五英里處,從白宮或國會山去那裡需要開一小時的車,頗叫人生厭。該局設在一幢不起眼的E字形磚房裡,這房子是六十年代的廉價建築,在設計上缺乏想象力。
這幢樓裡有七千人工作。辦公室大多很小很擠。不少辦公室沒有窗戶,有的房間人既多又滿放著辦公桌椅等等,人在裡面走路都困難。剩下的小塊地方又給紙佔據了。到處都是紙,一堆一堆的,一摞一摞的,成令成令的,成噸成噸的,紙張之多令人實難想象。收發室裡的紙簡直氾濫成災,而每天還有大量的紙雪片似地進進出出。不過出去的總比不上進來的多。樓道里,分送檔案的人員推著車,車上沉甸甸裝著的還是紙。
吉地昂·麥司博士的辦公室在十樓,比大櫥櫃好不了多少。麥司已是五十七八歲的人了,瘦長的個子,脖子特長,人們總不客氣地稱他為長頸鹿。
他面孔紅潤,有個酒糟鼻子,鼻樑上架著副無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