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奈對於尹翌晨的自問，不作任何回答。
司空奈輕垂下長睫，遮住眼底暗湧的冰冷情緒，儘量語氣平靜的問：“關於R，你知道多少？”
尹翌晨梗著脖子，回過神難掩失落，“R是地下城公認的最高能力者，但除了生活在地下城核心基地的人，基地外的人是沒有可能見過R的。哪怕見過，也已經成了死人。最近唯一聽說的訊息是R會代替K，接管地下城。”
尹翌晨抿著唇，篤定的說：“48－NT藥劑的下落我會繼續跟蹤的，哪怕賭上我的性命。”
司空奈沉默著，沒有說話。
尹翌晨給的訊息，跟她這幾年利用司空家的勢力暗中蒐集到的資訊差不多。既然尹翌晨不是敵人，司空奈並不打算多逗留。
司空奈抬腳剛邁出去，尹翌晨在身後叫住她：“司空小姐，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眼睛。”
司空奈回身，看著尹翌晨那雙黑色瞳仁的眼眸，淡淡的說：“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
尹翌晨看著司空奈離開的背影，垂眉伸手摘下眼裡戴著的黑色美瞳，露出一雙純藍色的眼睛。
尹翌晨捏緊著拳頭，目光憂鬱的落在醫院的後花園。
他曾經確實全心全意信仰著地下城，他尊重地下城一切的體系，甚至是弱肉強食的生存等級法則。
儘管不是基地的核心人物，但尹翌晨在地下城龐大的組織體系裡，依舊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直到他的妹妹被安上叛徒者的罪名，成為殘忍實驗的犧牲品。尹翌晨才漸漸發覺，地下城給他們灌輸的是多麼冷血殘酷的思想。為了地下城更崇高的利益，必須要以絕對獻身的姿態永遠臣服。一旦想逃離或者放棄，便會被基地毫不留情地抹殺。
於是兩年前，尹翌晨接受了情報局的保護，作為臥底繼續在地下城行事。
他把手裡妹妹留給他所有關於48－NT藥劑的資料，全都交給了情報局。只要能摧毀掉地下城，尹翌晨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
司空奈重新回到病房時，護士幫楚嵐修拔了吊針，取走吊完的點滴瓶。
嘴裡澀得發苦。
楚嵐修上半身浸在陽光裡，他半闔著眼，看到司空奈推門進來，淡淡的掀起眼皮朝她看過去，臉色不算好，甚至語氣也是冷冰冰的，“你有很多話要跟他聊？”
司空奈坐到床邊，答：“沒有。”
她只出去了十分鐘吧？
很久嗎？
楚嵐修舌尖抵著牙關，帶著薄涼的嘲意，“司空小姐好像不太懂得照顧病人的自覺。”
司空奈眸光平靜的看向他，淡聲問：“你想做什麼？”
他是她見過第一個最不安分的病人！
躺在病床上，還想著整人！
“……”
司空奈一有偏冷的語氣，楚嵐修就乖乖閉嘴了。
他偏過臉不再看她，長睫輕覆著，看起來十分乖巧無辜。
只是胸腔裡有些悶，悶得整個人都煩得很。
微信訊息叮的一聲響。
司空奈點開，看到沈意希發過來的訊息。
[沈意希]：奈，聽說你和楚哥得流感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