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便利貼掉下去時，她瞥到了蘇潤的名字，司空奈才不想撿這張便利貼。
司空奈傾身湊過來，她細白的後頸連著微寬的校服襯衣領，楚嵐修能看到她頸後微凹下去的那一片白皙細膩的肌膚。脆弱、又精緻，彷彿他抬手一捏，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她的頸給折斷。
她的頭髮滑落進他的掌心裡，心也跟著癢起來。
他的喉結動了一下。
司空奈撐著桌子，伸手到楚嵐修腳邊撿那張便利貼。
有點遠。
司空奈離他又近了些。
拿到便利貼離開時，她微涼的指尖無意間碰到他的腳踝。
心更癢了。
他的氣息都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陰冷。
又帶著隱忍。
楚嵐修緊著指尖。
肖箏走進教室，將書本擱到講臺上，例行的正式說：“上課。”
“起立！”
班長帶頭站起來。
司空奈匆忙想站起來，沒注意到突出的桌角。頭差點要磕上去時，楚嵐修眼疾手快地抬手護住了她的腦袋，把手隔在了中間，幫她緩衝掉整個痛楚。
司空奈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掌心，就覆蓋在她的頭頂上。
她的頭髮很細，很滑，也很軟。
像上好的綢緞。
這種近距離接觸，讓司空奈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一眨不眨的偏眸看著楚嵐修，眼睛像是碎著光的湖面，清澈柔軟。
楚嵐修輕勾著唇角，哄人似的拍了拍司空奈的頭，“起立了。”
司空奈猛地回過神，立刻站起身，站姿標準挺拔。微垂著眼，輕擰住眉，像做了壞事的小孩兒。
楚嵐修輕笑了一聲。
“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
司空奈坐下那一刻，才逐漸意識到楚嵐修剛才是拍了她的頭嗎？
她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拍過頭。
連父母都沒有。
司空奈從小規矩聽話，自帶清冷，又是司空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幾乎沒有人敢對她做出這樣逾越的事情。畢竟做這種事，跟摸老虎鬍鬚一樣大膽。
可她沒有討厭他。
一點也沒有。
司空奈想不通，擰著眉，一時間都忘記去看手裡抓著的那張便利貼。
這種不反感，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危險的預兆。
特別是，她的對手還是楚嵐修。
司空奈下意識地把椅子往過道的方向移過去了些。
楚嵐修自然是把她的小動作全都收入眼底，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手放到桌面上。那隻一向骨節分明，白皙好看的手背上壓紅了一片。
“……”
司空奈盯著他的手背看了兩秒鐘。
愧疚了。
算了，同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警惕心退弱，也可能是因為習慣他了。
司空奈一邊開解著自己，一邊看向便利貼的內容。
——傍晚放學，學校後花園見。蘇潤。
便利貼上的字跡跟蘇潤的溫潤內斂的氣質一樣清秀工整，字如其人。
司空奈不遮掩，楚嵐修偏眸自然看到了便利貼上的內容。
蘇潤？
誰？
不認識。
楚老大一開始腦袋裡的三連反應。
司空奈將便利貼收到抽屜裡，楚嵐修撐著頭看著講臺上一心講課的肖箏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