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釗也會背叛他。
莫韞看著跪在地上的王釗，還是忍不住追問一句，“為什麼？”
王釗笑了，“莫韞，是我救了你，可我卻成了你手底下的人。你說，我怎麼會甘心呢？屈居人下，還是在你之下。”
莫韞震驚得睜大眼睛，他捏著身側的拳頭，狠狠地又一拳揍過去。
“你他媽要是不服氣，你可以直接來找我打一架啊！在訓練營裡，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你都可以，打敗我！”
王釗捂著流血的嘴角，嘶氣笑道：“我有機會嗎？我真的有嗎！沒錯，訓練營裡，只有你和我最有能力去爭這個位置。可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睡不著出去上廁所，偷聽到易家的人說什麼嗎！他說，易家要是撤出這條道，這個位置只有莫韞你能坐！王釗……”
王釗咬著牙，聲音裡都有隱忍的顫抖，“他不行！”
瞳孔又是輕輕一顫，莫韞不敢置信的問：“怎麼會……”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王釗銳利逼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在訓練營裡綜合成績我可是第一！卻沒有競爭的資格？我去質問易家的人，為什麼這個位置只有你莫韞能坐！為什麼，我不行！”
“答案居然是，相比起你莫韞，我不夠心軟？哈，這算什麼回答！易家人用來打發門口的狗嗎？在這條道上，心軟有用嗎？心軟，只會讓自己受欺負，只會給自己留隱患！手段狠辣有什麼關係？不留後患才是真正的明智！”
王釗咄咄逼人的出聲，不甘心的瞪著眼。
莫韞無話可說。
他沒有辦法反駁王釗的話。
很多次，因為他的心軟，莫韞會把自己帶入險境。他沒有王釗狠辣的手段，也沒有王釗那樣的聰明，所以吃了很多虧。
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的。
也全都一口氣忍了下去。
整個少年時期，都是王釗在扯著莫韞往前走。
他們在訓練營裡，渾身傷的時候，可以疼到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夜不睡，就憑互相插科打諢，支撐著走到最後。
所以……
真的是他搶了屬於王釗的東西嗎？
莫韞還沒陷入沉思，司空奈冷淡的聲音響起，“在這條道上，心軟從來不是弱點，而是餘地。北區不止你一個人，還有很多人。你不給自己留後患，卻給他們留隱患。做北區的老大，從來都不是為了守住這個位置，而是為了守住北區。”
莫韞低垂的眼眸，陡然明亮。他站起身，下巴微微昂起來，笑得張揚肆意，“是啊，奈老大說得沒錯。王釗，我不欠你。因為我在乎北區，比在乎這個位置更多。我贏你，只是因為我比你更在乎北區，也比你更懂得珍惜北區。”
他的童年，不想再出現在北區任何一個小孩兒身上。
雖然他還沒有能力做到這個地步，但確確實實的，莫韞給了他所在貧民區的孩子們，特殊的照顧。
不用再住活動板房。
哪怕是簡陋的紅磚灰瓦，也是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