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修道院紀事 作者:空白協議書

,但他們在法庭上說是假裝的;我聽到上天的聲音,但他們說是鬼城伎倆;我知道我可以成為像所有聖徒一樣的女聖徒,更確切地說,我看不出我和聖徒們有什麼區別,但他們回答說這是口吐不可容忍的狂言,是駭人聽聞的狂妄,是向上帝的挑戰,於是我犯了褻讀神明的罪,成了異教徒,成了大膽妄為的女人;他們堵住我的嘴,為的是聽不見我的狂言,聽不見我的異教邪說,聽不見我褻瀆神明的話,判處我當眾受鞭刑,判處我流放安哥拉王國8年;我聽到了宣讀判決書,聽到了對我的判決和對跟我一起在這個隊伍裡的人的判決,但沒有聽見他們提到我的女兒,她叫布里蒙達,她在哪兒呢,布里蒙達在哪兒呢,要是你沒有在我之後被囚禁起來的話,一定會來打聽你的母親,要是你在人群之中,我就能看到你了;現在我的眼睛只想看到你,他們堵上了我的嘴,沒有捂上我的眼睛;即使眼睛看不見,我的心也能感覺到你,也一直在想著你;他們在朝我吐唾沫,往我身上扔瓜皮和髒東西,要是布里蒙達在他們當中,我的心會跳出胸膛;啊,他們都大錯特錯了,只有我才知道,只要願意,人人都可以成為聖徒;可我喊不出來,但胸膛給了我這樣的訊號,它在讓心深深地嘆息;我就要看到布里蒙達了,我就要看見她了;啊,她在那兒,布里蒙達,布里蒙達,布里蒙達,我的女兒,她已經看見我了,但不能說話,不得不裝作不認識我,或者蔑視我,巫婆母親,信猶太教的母親,雖然僅僅是四分之一;她看見我了,她旁邊站著的是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你不要說話,布里蒙達,不要說話,只用你那雙眼睛看吧,你的眼睛能看清一切;那個男人是誰呢,身材高高的,離布里蒙達很近,不知道,啊,不知道,他是誰呢,從哪兒來的,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我的天,從穿著上看是個士兵,從臉上看像個受過懲罰的人,少了一隻胳膊;永別了,布里蒙達,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布里蒙達對神父說,我母親在那兒,然後轉過身,問離她很近的那個高個子男人,你叫什麼名字;那個男人說,我叫巴爾塔薩爾·馬特烏斯,人們也叫我“七個太陽”。他回答時神態自然,看樣子承認這女人有權利提出這個問題。

塞巴斯蒂安娜·馬麗婭·德·熱蘇斯走過去了,其他人也都走過去了,遊行隊伍轉了一個圈,被判處答刑的受到了鞭撻,那兩個女人被燒死了。頭一個女人因為聲稱願意在死時信仰基督,所以先絞死再燒;第二個到了死的時刻依然頑固不化,被活活燒死;火堆前邊,男人們、女人們一起跳起舞來,好熱鬧的舞會;國王走了,他看到了一切,吃了飯,在遊行中走了路,乘6匹馬拉著的篷車,由衛隊護衛著,和王子們回王宮去了;很快便到了下午,天氣仍然悶熱,太陽斜到了絞刑架那邊,卡爾莫修道院巨大的陰影落在羅西奧廣場,處死的女人落到尚未燒透的木柴上,將慢慢消失殆盡,到了晚上灰燼就會散佈開來,即便是末日審判也無法把它們再聚攏到一起;人們恢復了信仰,返回家裡,鞋跟上還沾著黑色的人肉留下的輪輪的塵土和煙垢,或許還有在炭火中沒有蒸發的鼓勵的血汙。星期六是屬於上帝的日子,這是再普通不過的真理,因為每天都屬於上帝;如果不是火舌以上帝的名義把我們更快地耗盡,這一天天的日子也在漸漸耗盡我們,前者是雙重的殘暴;我出於自己的理由和願望不肯把肉體交給上帝,他們就把我燒死了,而靈魂是我肉體的支柱,肉體屬於我自己,完全屬於我自己,是我與我自己直接交殊的產物,是世界對遮蓋著的或者裸露著的面孔的天授,所以不為人知。然而,總是要死的。

要是有誰站在旁邊,一定會覺得布里蒙達說的那幾句話冷漠無情:我母親在那兒,沒有一聲嘆息,沒有一滴眼淚,甚至臉上沒有一絲憐憫,而人群雖然那樣恨她、辱罵她、嘲笑她,但總還有人同情,而那個姑娘是她的女兒,從母親望著她的樣子就可以知道那是個多麼受寵愛的女兒,但女兒只說了聲“在那兒”,馬上又轉向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彷彿打聽他的名字比在監獄裡遭受折磨和虐待之後遭受鞭撻之苦還重要,彷彿打聽他的名字比塞巴斯蒂安娜·馬麗婭·熱蘇斯肯定流放到安哥拉,一去不復返還重要;誰知道安東尼奧·特謝依拉·德·索薩神父能不能在心靈和肉體上給她以安慰呢,還好,雖說判決已定,這個世界還沒有到那麼不幸的地步。但是,布里蒙達回到家裡便大哭起來,兩隻眼睛像油泊的泉水,要想再看到母親只能是在上船的時候了,而且只能遠遠地望一眼;看來英國船長把可憐的女人們留下來比一個被判刑的母親親吻親生女兒要容易;母親親吻女兒,臉貼著臉,一個面板柔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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