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透過市民選舉當上市長的阿久澤,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施行減稅和開拓耕地。白河匯入了當今時代的共同體十分罕兄的民主選舉制度。在這裡,討好市民的往往是空頭支票的政策。當時年僅四十七歲的年輕阿久澤,以看似美好且大刀闊斧的選舉政見,博得了白河市民的選票。
那麼,減稅之後開拓資金又該從哪裡來呢?
阿久澤選擇了無條件接受遊民,委託他們開拓耕地的方案。
在這個時代,到處多的是因戰爭和天災而流離失所,漫無目的地在山野徘徊遊蕩的遊民。他們組成徒黨武裝自己,保護自己不受怪物威脅。有時會化作竊賊搶劫交易商人,甚至襲擊村落搶奪財產。共同體的居民視遊民為洪水猛獸,遊民的心目中也對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共同體的市民,抱持著混雜了既嫉妒又羨慕的負面感情。
阿久澤所做的,就是引進那批遊民充作“農奴”,雖然不賦予市民的權利但也免除他們揹負納稅的義務,僅保證住所與三餐,使其地位低於市民。如此一來,開拓所需的勞動成本便獲得大幅削減。
但結果卻不如預期,遊民對這樣的政策感到意興闌珊。於是為了排動開拓作業,阿久澤和遊民約法三章:“一旦開拓計劃如期完成,我答應讓遊民定居在開墾地,借出一部分耕地方便從事耕作。”此條件一出,遊民馬上活躍了起來。雖然開拓計劃得耗上七、八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可是開拓結束之後他們就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
據地生活——對受社會排斥的遊民來說,無非是畢生最大的願望。
作為白河移民地中心的白河市,周邊幾乎沒有耕地存在。當時採用的方式是派遣執政官去零星散佈的隅田川沿岸的屬地徵收稅賦,再使其回饋到白河市。於是遊民們漸漸分散到各個屬地,在身分一躍為主人的市民號令之下,遊民各自在不同的場所著手開拓耕地。
開墾之路充滿了荊棘,可是夢想擁有自己土地的遊民們還是流著血汗任勞任怨。採伐森林,移除生鏽無用的交通號誌,挖除滿是裂痕的柏油路,挖掉柏油後的土地要鋪設灌溉設施。另外,砍掉竹林開闢道路,將不必要的沼澤填成平地,接著還要挖掘必要的蓄水池。儘管沒有收入,可是在市長保證了遊民住所和三餐的條件下。事情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來自各地的遊民湧入了白河市。阿久澤市長均無條件地予以收留,一批批將他們送往開拓地。
原先白河市民們對收留來路不明的遊民進入共同體表示極度反對,但隨著耕地變得愈來愈遼闊,納稅年年攀升,生活變得富饒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