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職,深得皇太子之心,自此十年有餘,真宗皇帝崩了,仁宗皇帝登位,優禮師傅,便超升李彥青為禮部尚書,進階一品。劉元普仗義之事情,自仁宗為太子時,春郎早已幾次奏知。當日便進上一本,懇賜還鄉祭掃,並乞褒封。仁宗頒下詔旨:“錢塘縣尹李遜追贈禮部尚書;襄陽刺史裴習追復原官,各賜御祭一筵;青州刺史劉弘敬以原官加升三級;禮部尚書李彥青給假半年,還朝復職。”李尚書得了聖旨,便同張老夫人、裴夫人、鳳鳴小姐,謝別了鄭樞密,馳驛回洛陽來。一路上車馬旌旗,炫耀數里,府縣官員出郭迎接。那李尚書去時尚是弱冠,來時已作大臣,卻又年止三十。洛陽父老觀者如堵,都稱歎劉公不但有德,抑且能識好人。當下李尚書家眷先到劉家下馬。劉元普夫婦聞知,忙排香案迎接聖旨,山呼已畢,張老夫人、李尚書、裴夫人俱各紅袍玉帶,率領了鳳鳴小姐,齊齊拜倒在地,稱謝洪恩。劉元普扶起李尚書,王夫人扶起夫人、小姐,就喚兩位公子出來相見嬸嬸、兄嫂。眾人看見兄弟二人相貌魁梧,又酷似劉元普模樣,無不歡喜。都稱歎道:“大恩人生此雙璧,無非積德所招。”隨即排著御祭,到裴李二公墳瑩,焚香奠酒。張氏等四人各各痛哭一場,撤祭而回。劉元普開筵賀喜。食供三套,酒行三巡。劉元普起身對尚書母子說道:“老夫有一衷腸之話,含藏十餘年矣,今日不敢不說。令先君與老夫生平實無一面之交。當賢母子來投,老夫茫然不知就裡,及至拆書看時,並無半字。初時不解其意,仔細想將起來,必是聞得老夫虛名,欲待託妻寄子,卻是從無一面,難敘衷情,故把空書藏著啞迷。老夫當日認假為真,雖妻子跟前不敢說破,其實所稱八拜為交皆虛言耳。今日喜得賢侄功成名遂,耀祖榮宗。老夫若再不言,是埋沒令先君一段苦心也。”言畢,即將原書遞與尚書母子展看。尚書母子號慟感謝,眾人直至今日,才曉得空函認義之事,十分稱歎不止。正是:
故舊託孤天下有,虛空認義古來無。
世人盡效劉元普,何必相交在始初?
當下劉元普又說起長公子求親之事,張老夫人欣然允諾。裴夫人起身說道:“奴受爹爹厚意,未報萬一。今舅舅鄭樞密生一表妹,名曰素娟,正與次弟同庚。奴家願為作伐,成其配偶。劉元普稱謝了,當日無話。
劉元普隨後就與天佑聘了李鳳鳴小姐。李尚書一面寫錶轉達朝廷,奏聞空函認義之事;一面修書與鄭公說合。不逾時,仁宗看了表章,龍顏大喜,驚歎劉弘敬盛德,隨頒恩詔,除建坊旌表外,特以李彥青之官封之,以彰殊典。那鄭公素慕劉公高義,求婚之事無有不從。李尚書既做了天佑舅舅,又做了天賜中表聯襟,親上加親,十分美滿。以後天佑狀元及第,天錫進士出身,兄弟兩人青年同榜。劉元普直看二子成婚,各各生子,然後忽一夜夢見裴使君來拜道:“某任都城隍已滿,乞公早赴瓜期,上帝已有旨矣。”次日無疾而終。恰好百歲。王夫人也自壽過八十。李尚書夫婦痛哭倍常,認作親生父母,心喪六年。雖然劉氏自有子孫,李尚書卻自年年致祭,這叫做知恩報恩。唯有裴公無後,也是李氏子孫世世拜掃。自此世居洛陽,看守先塋,不回西粵。裴夫人生子,後來也出仕貴顯。那劉天佑直做到同平章事,劉天錫直做到御史大夫。劉元普屢受褒封,子孫蕃衍不絕。此陰德之報也。這本話文,出在《空緘記》,如今依傳編成演義一回,所以奉勸世人為善,有詩為證:
陰陽總一理,禍福唯自求;
莫道天公遠,須看刺史劉。
第十九卷 俞伯牙摔琴謝知音
浪說曾分鮑叔金,誰人辨得伯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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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來論交情至厚莫如管鮑。管是管夷吾,鮑是鮑叔牙。他兩個同為商賈,得利均分,時管夷吾多取其利,叔牙不以為貪,知其貧也。後來管夷吾被囚,叔牙脫之,薦為齊相。這樣朋友,才是個真正相知。這相知有幾樣名色:恩德相結者,謂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謂之知心;聲氣相求者,謂之知音,總來叫做相知。今日聽在下說一樁俞伯牙的故事。
列位看官們,要聽者,洗耳而聽;不要聽者,各隨尊便。正是:“知音說與知音聽,不是知音不與談。”話說春秋戰國時,有一名公,姓俞,名瑞,字伯牙,楚國郢都人氏,即今湖廣荊州府之地也。那俞伯牙身雖楚人,官星卻落於晉國,仕至上大夫之位。因奉晉主之命,來楚國修聘。俞伯牙討這個差使,一來是個大才,不辱君命;二來就便省視鄉里,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