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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倫來到希臘之後,為了希臘獨立戰事勞心勞力,幾乎花光了自己的身家。後來由此騎馬出行遇到大雨,然後不幸感染了肺炎,然後就是重病纏身,連續臥床多日。拜倫在昏迷中當中不斷髮出囈語,鼓勵自己的同仁們繼續前進。
而照顧他的醫生隨後給他放血,以鋒利的柳葉刀割開靜脈,然後盛在銀碗裡,足足有一磅之多。
然後這些所有努力最終都以失敗告終,在最後的那一夜,拜倫永遠地睡去了。躺在希臘的床榻上,他頭上是窗,窗外是陰沉的山水月色,以及一片殘破的廢墟,他的枕邊壓著詩稿與公文,而這些東西,以後再也不可能多增添一筆了。
特蕾莎的視線四處逡巡,在虛空當中,彷彿看到了一幕悲慘的景象:
那個曾經富有、俊朗、對人間充滿熱愛和勇氣的詩人,此時身上只覆蓋著一層白布,曾經聰慧的頭顱只剩下了無邊的靜寂,那原本俊朗的臉龐也隨之永遠沉眠了下來。
“死亡會把一個人的所有一切都剝奪走的,他為這裡失去了一切,結果這裡什麼都沒有留給他!”她忍不住發出了感嘆。
艾格隆彷彿知道她會這麼說的一樣,突然搖了搖頭。
“不,特蕾莎,他留得下。”
“什麼?”特蕾莎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了少年人。
“跟我來——”艾格隆故作神秘地笑著說。
特蕾莎疑惑不解,但是她順從地跟著艾格隆走了,她的心裡充滿了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殿下為自己準備了什麼。
在隨從們的簇擁下,兩個人一起沿著小路走出了要塞,不久之後來到了一塊空地旁邊。
這塊空地位於一片綠地中間,四周是枯黃的樹木,此時野草也在四處蔓生。
而在空地的中間,有一大群人在忙碌,他們要麼揹著石塊,要麼拿著斧頭砍樹,而在他們周圍,有一群拿著槍計程車兵,似乎在看著他們,監督他們的勞動。
在這些人的辛勤努力之下,綠地中間已經出現了一大片黃土,而且挖出了不少坑,有些坑已經被填上了石料,不過因為工程才剛剛開始的緣故,所以不知道未來到底要建成什麼樣子。
“這是什麼?”特蕾莎連忙問少年人。“他們又是誰?”
“他們都是我們這次的俘虜,那些倖存下來的土耳其人。”艾格隆平靜地回答,“至於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在修建公墓和紀念碑。我們將把這裡作為陣亡將士們長眠的地方。”
頓了頓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拜倫勳爵的紀念碑毫無疑問也會放在這裡。”
在土耳其軍人向他投降之後,艾格隆將他們留下來服勞役了,對此他並不感到良心不安,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把這些人交給希臘人他們只會更慘。
而且,自己既然養著他們,他們要做出補償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也有理由用繁重的勞役來消磨他們反抗的體力和意志。
重建城市,修建墳墓和紀念碑,都是必要之舉。
“這太好了……”特蕾莎也對此也完全理解和支援。
她驚喜地笑了起來,然後指著還只是一片雛形的墓地。
“我們會永遠留下痕跡的,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