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
兩個人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間,都沒有說話,十分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這種平靜心煩意亂,怒不可遏。
旁邊有護士經過、有患者家屬經過,相擁的二人巋然不動。
無聲勝有聲的相知?
操!
板嘉東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退了回去,退出了二人可見的視線外,也將這二人退出了自己的視線外。
板嘉東靠著牆,深喘著氣,驀然想起冷清屢次三番的話,施顏和朗陽有七年的感情,而他和施顏,僅有一個月的感情。
施顏和朗陽之間有太多感情,有太多記憶牽絆,有無數個他不可插足並不可否認的幸福片段。
而他早早就看清的一個事實,在這一刻,也浮現在眼前——施顏還不愛他,施顏只是喜歡他而已。
巨大的嫉妒之心轟然而來,一股血直衝腦頂,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哪怕目睹過朗陽對她的求婚以及他們的婚禮,都未曾有過的醋意。
也或許因為,曾經他未擁有過他,而此時此刻,她本應該是屬於他的。
這種陌生的反應,讓板嘉東下意識往回走,直至走回到電梯前。
電梯層數在不斷地在下降,下降到17層,15層,13層,門開。
裡面站著一對母子,兩個男人。
女人按著開門鍵,見板嘉東遲遲沒有動作,皺眉問:“下去的,進來嗎?”
板嘉東頷首,踏步進去。
門關。
接著在電梯關上的那一刻,板嘉東猛地伸手擋住,行疾如飛地走了出去。
直朝施顏朗陽走去,而廊間的二人已經分開,施顏目不斜視,朗陽一臉的無奈與痛苦。
板嘉東鬆了口氣,看向施顏,出聲道:“施顏,該回家了。”
施顏轉過頭來,看到板嘉東神色一怔,忙急步走了過去,“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剛剛。”板嘉東宣誓主權般,抬手摟住施顏的腰,撥了撥她額前的頭髮,目光溫柔。
施顏目光躲閃,不敢抬頭看他。
朗陽緩慢地踱步過來,走至兩人面前,他看著板嘉東,負著手,一字一頓地說:“照顧好她。”
板嘉東微微側過身來,眯眸看向他,“你說這話的立場是?”
朗陽咬著牙,說道:“前夫。”
板嘉東輕笑了一聲,“你記得就好。”那笑聲裡滿是諷刺。
施顏雖然方才始終沒有對朗陽有好臉色,態度堅硬,但還是擔心板嘉東看到了朗陽抱著她,心裡一陣心虛,拽著他的衣服說:“好了,走吧。”
板嘉東垂眉看了她片刻,拍了拍她肩膀,推她離開,“你下樓等我。”
施顏偷看了一眼朗陽,不放心地說:“一起吧。”
板嘉東的聲音沉了沉,“你下樓。”
施顏渾身一震,不敢再猶豫下去,移步離開。
走了幾步,拐出這個走廊時,腳又下意識停下,返回到轉角處,貼著牆,豎起耳朵,躲在躲在牆邊兒聽他們要談什麼。
板嘉東生氣了,她能感覺得到。
更怕朗陽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激怒板嘉東。
她看得出來,私下裡與她相處的板嘉東,隱藏了很多面,將她可能會不喜歡或是害怕或是震驚的一面,藏得很深。
“坐。”板嘉東揚著下巴示意朗陽。
朗陽不坐,立在板嘉東面前,仿似在表達自己不會對他言聽計從的立場。
板嘉東笑了笑,沒強迫朗陽坐下,他輕輕地坐到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抱著肩膀,語氣輕緩地說:“你不坐不代表你勝利,在我眼中只會顯得幼稚,我公司的前臺都比你會審時度勢,而且,你不覺得我坐著,而你站在我面前,很像是你要向我彙報工作麼。”
朗陽臉色一沉,終究坐下。
板嘉東又笑了,“乖,聽話。”
朗陽的臉色已經黑得要命。
板嘉東神色如常,動作優雅,語氣隨意,每一個眼神都在闡述著這場對決是誰的主場,他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從頭談,從施顏車禍開始。”
朗陽哼聲道:“不從你覬覦我妻子開始?”
板嘉東輕笑,“當然,如果從我喜歡施顏開始,那就是七年前了,我們從你偷情施筱雅背叛施顏開始談起。”
朗陽猛地站起來,食指直指板嘉東腦袋,手背手臂上青筋暴露,戟指怒目地低吼:“板嘉東你別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