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許久不語。
她在厲紹憬的車上坐了很久後,才說道:“我公公依舊不見得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厲紹憬諷刺笑笑:“那是他的事……”
聞言,張帆到底是嘆了口氣,淡淡說道:“隨厲總怎麼做吧,我不再幹涉就是。”
厲紹憬的臉色終於好看了幾分,對著張帆道:“謝謝!”
張帆一把推開了厲紹憬的車門,從他的車內走下。
厲紹憬的車在她的視線內漸漸駛離了顧氏集團,直至消失在夜色當中。
張帆站在寒風中,緊了緊大衣的領口,一聲短嘆。
厲紹憬,終究是變了……
——
嚴復下葬的那一天,是臘月二十六。
當顧妤出現在葬禮上時,許曉染從最初的平靜到漸漸失去了理智,最終崩潰。
顧妤穿的不多,一件黑色的束腰長款大衣,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葬禮上,往來的都是頗有名望企業家。
當然,這些企業家裡也包括表情嚴肅的厲紹憬。
厲紹憬站在人群裡,看著顧妤走近,臉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
許曉染走到顧妤身前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顧妤繞過她,直接走向靈堂。
靈堂前,是嚴復的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裡的嚴復淺笑著,彷彿是在和顧妤打著招呼。
顧妤在遺像前站了片刻後,終於開口說道:“嚴復,我是來帶你走的……”
許曉染撲上來時,顧妤完全沒有防備。
她的臉被許嫣然抓破,除了火辣辣的刺痛以外,還捱了許曉染一記巴掌。
人群裡,厲紹憬衝出來,站在顧妤身前,一把攥住了許曉染再次揚起的手腕。
厲紹憬低頭盯著許曉染,冷聲說道:“在嚴復的面前打顧妤,你想好了嗎?”
許曉染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冷冷的看著厲紹憬,怒道:“你們都被顧妤迷了心智,不是嗎?一個一個都要護著她,嚴復生前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既然是嚴復的葬禮,這是我和顧妤之間的事,勞煩您退一步,今天我也要和顧妤有個了斷!”
顧妤伸出手朝著自己臉頰上摸了一下,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有淡淡的血紅色。
不過,顧妤沒表現有多生氣,而是伸出手將厲紹憬推到一旁,冷冷的看著許曉染,道:“我與你之間的恩怨,不急著了斷,我以後有的是時間陪你耗。可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帶走嚴復骨灰,這裡沒人能攔我!”
顧妤的一句話出口,讓嚴復的一些親戚都皺起了眉頭。
雖說大家都不明白嚴復與顧妤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糾葛,可在他們的眼裡,許曉染才是嚴復的未婚妻,理應有許曉染決定嚴復的身後事。
有人站出來,對著顧妤說道:“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是嚴復的叔叔,請問,我們嚴復是不是在生前得罪過您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替我侄子向你道歉。可如今他人已經不在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您非要大鬧他的靈堂呢?我覺得這樣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您說呢?”
顧妤回頭看了嚴復的叔叔一眼,平靜說道:“嚴復生前有遺願,想將他的骨灰葬入沽岫江,我不過是答應了他而已,您不要想多了。”
聞言,嚴叔叔白了臉,一臉疑惑的說道:“我怎麼不知道?”
顧妤沒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許曉染。
顧妤對著許曉染說道:“許曉染,難道你也不知道?”
許曉染到底是錯開了與顧妤對視的目光。
嚴復在對律師交待口頭遺囑的時候,許曉染和顧妤都在場。
嚴復指明要顧妤親手將他的骨灰灑入江底,顧妤答應了。
可即便是這樣,許曉染仍舊不願意嚴復就這樣灰飛煙滅,最後連個念想都不留給自己。
許曉染護著骨灰盒死死不肯放手,她不準顧妤將它帶走。
靈堂裡都是許曉染悽哀的哭喊聲,持續良久。
最後,她還是被眾人按住,眼睜睜的看著律師將嚴復的骨灰盒交給了顧妤。
顧妤臉上長長的一條血痕尤為刺目。
可即便這樣,她依舊沒什麼表情,接過嚴復的骨灰盒,利索的轉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臉上,但顧妤依舊走的平穩。
許曉染掙脫了眾人,到底還是追了上去。
身後是眾人的驚呼聲和尖叫聲。
顧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