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勢那麼重!”
顧純清突然打了個激靈,面色灰白,白到連嘴唇都是灰的了唐。
她的嘴唇抖的厲害,垂下目光去,聲調也跟著低沉了下來:“我當時徹底的懵了,我害怕的要死,甚至不敢上前去檢視我嫂子究竟怎麼樣了,因為我嫂子的車頭已經完全凹進了一根電線杆子,車頭損毀的太嚴重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人已經完了……”
顧立坤掙扎著想從病床上起身,折騰了片刻,卻又重新歸平靜,他到底是放棄了。
顧純清繼續哭著說道:“我怕我一旦看到她的屍體就會崩潰,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偏巧,許嫣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那個舊巷子裡走了出來,她定定的注視著我,一臉的不敢相信……我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多少,我只求她幫我想想辦法……”
“辦法就是你們倆合謀掩蓋事情的真相,把傷勢嚴重的亞楠一個丟在那條廢棄的巷子裡自生自滅,對嗎?!”
即便顧立坤的聲音不大,可聲調裡的憤怒,依舊不難聽出。
顧純清顫抖著點了點頭,如今,她想不承認也不行了。
顧純清說:“她當時對我說,她家就住在附近,她對這一帶的情況都非常瞭解,那裡是個監控死角,不要說陰天下雨了,就算是大晴天,也很少會有人從這兒經過。她讓我將肇事的車輛開去她家的小院子裡,她偷偷叫人幫我把車子修好,這件事也就掩蓋了過去……”
回想到從前的那一幕,她痛不欲生。
顧立坤的情緒激動,那殘忍的一幕彷彿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他不敢去想,當時薛亞楠該有多麼無助,那裡就連經過的人都沒有,她該怎麼自救。
不等顧立坤從情緒中脫離,顧純清又開口了,她說:“之後,我就呆在許嫣然家不敢出去,我怕警察會找上我,會將我帶走。許嫣然一直在安慰我,說不會有事的,只要她和修車的小夥計替我保密,一切都會過去……直到,你打來電話告訴我,我嫂子已經不行了,那一刻我徹底崩潰了。可許嫣然告訴我,這個時候我不能慌,慌了就全完了。於是我強做鎮定的去了醫院,和你一起幫嫂子料理了後事……”
“許嫣然這個賤貨!”
顧立坤的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顧純清驚訝的抬起頭來,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顧立坤口中說出來的。
當顧立坤憤恨的目光落回到她臉上時,她最終錯開了與顧立坤的對視。
顧純清垂著頭:“事後的那幾天,我過的非常煎熬,我不止一次的想過要去自首。我當時對自己說,只要料理完了我嫂子的後事,我就去警察局投案,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真的沒法過下去……”
“那你為什麼又選擇不去了呢?”顧立坤聲調冷漠的問道。
顧純清抽泣了一下,抬起頭:“我去了,可當我到警察局的時候,還沒等開口,警察就對我說,關於那場車禍,肇事司機已經來自首了……”
聞言,顧立坤的眉頭緊皺:“你不是說,亞楠是被你給撞的嗎?為什麼還有人站出來自首?”
顧純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並不知情,她說:“當時,我也沒反應過來,我在警局裡愣了很久,才明白警察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場車禍的確有人站出來替我承擔了一切,是年過40的女人,姓候,她就坐在我的對面,可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聽顧純清這麼說,顧立坤的眉角皺的更深了……
——
鴻運計程車公司的換班室裡,老姚下了夜班,剛剛交了車,正從裡面走出來。
過年這幾天的生意並不好,老姚和同事抱怨著計程車的行當越來越不好做,一邊往外走去。
兩個人一身灰藍色的制服還未來得及脫去,就被不遠處的車隊隊長給叫了過去。
車隊隊長老康對著老姚身側的男人擺了擺手,道:“老李,你先回去吧,沒你什麼事。”
聞言,老李點了點頭,並轉頭在老姚的肩頭上拍了拍,說道:“這大過年的,又接投訴了吧?”
老姚也一臉的莫名其妙,百思不解。
按說,他這幾天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來啊,沒拒載,沒並客,更沒有與乘客發生過沖突,誰又閒來沒事的投訴他?
可雖然是這麼想著,可他腳下還是沒停,一個人朝著車隊隊長的簡陋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口,老姚停了下來,悶悶的問道:“隊長,又有人投訴我嗎?”
隊長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