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雲喃喃自語:“怪了!就算是不太重要的鎮山鼎,也該有層層陣法嚴密守護才對,什麼人能衝破正一門的守護陣法,擊響這個鼎?”
還是那個道理,來到新秀修為不該有那麼高,修為有那麼高的應該都是懂事的長輩,這件事實在是沒道理髮生啊!
可是,它偏偏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
年輕的新秀們都想過去看熱鬧,可是各家的領隊此時卻十分嚴厲也十分默契地讓大家不許亂跑亂動,就待在原地事發時的位置,靜待正一門查明事由。於是,滿山一堆一堆的人默默地站著。
任夔也下達了同樣的嚴令,藍草心自然也得服從。她左手拽著唐繼雲右手拽著任夔,翹首看向已經被正一門守山弟子包圍起來的那座小山,內心掙扎著要不要放開神識過去看看究竟。
各門各派的領隊全是當世高手,有不少還是門派掌門人親至,不敢冒險啊!
山頭那邊漸漸有說話聲模模糊糊地傳來,離得遠,聽不清楚。過了一會兒開始有了呵斥聲,緊接著正一門守山弟子的包圍圈忽地一變,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肅殺。一個弟子朝天放出了聲音特異的響箭,下一刻幾個大鳥般的身影從主峰主殿飄飛而下,瞬即落在了出事的小山包。
不一刻,一個蒼老冷漠的女子的聲音穩穩傳遍整片山林:“今日天色已晚,晚飯後各門派主事人還需到主殿議事,各位無事的便請各自回宿處歇息吧。茅山派的客人請過來說幾句話。”
周圍的隊伍聞言開始默默離開,任夔做了個“我們也離開”的手勢,低聲向迷茫的幾人道:“是正一真人。看來是茅山派的人闖禍了。既然主人家不喜旁觀,我們先回去休息。”
終南派的隊伍離小山包比較近,離宿處比較遠,山道上一時擠滿了迴歸的隊伍,眾人雖說也要回,但也只好原地先等一會兒,讓別家的隊伍先走,算是名門風範,禮讓三先。
眼看山道漸漸空下來,幾人剛剛抬腳要走,就聽背後山包上忽然響起幾聲呵斥,一個稍顯青嫩的女聲的尖叫聲同時傳來:“你們欺負人!我不服!”
任夔的腳步頓下,眉頭皺起。隊伍裡其他人跟著停下。
藍草心留意還沒有離開的幾隻隊伍,幾名老少不一的領隊竟都是在同時和任夔一樣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唐繼雲嘆了口氣:“我們走得晚了點,如今怕是不好離開了。”
果然,山包上響起一聲正一真人不屑的冷哼,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沒來得及離開的幾隻隊伍耳中:“我本欲給你茅山派留臉面,既然你自己要丟門派的臉,我正一門也不好不成全。端木家主、鬼谷門主、終南派任夔小真人、連山派漂流小真人,請一同過來做個見證。”
藍草心的嘴巴立刻張得像個雞蛋!玄門大佬鬼谷門主、修真世家端木家主也就罷了,隱世宗門連山派竟然也有人現世,而且剛才正一真人叫那人什麼?漂流小真人?
會不會……是和田遇見一路驚險的那個蹭車、偷賊贓、行為古怪、嬉皮笑臉的神秘吃貨——漂流客?
藍草心舉目四望,卻瞧不見類似漂流客的影子。難道說,還在山包的另一邊?
一行人跟著任夔移步到出事的小山包,終南派十二個人,端木家三個人,鬼谷派9個人,還有一個一身T恤牛仔笑嘻嘻遊目四顧的瘦高青年,很快就站滿了一圈。正一門弟子迅速收起戾氣悄無聲息地退下,整齊列在本門師尊身後。
藍草心從第一眼就認出了漂流客,心臟很是噗通了兩聲。他竟然是隱世宗門連山派的傳人!難怪她死活摸不透他的底細。可是他一定當時就看出了她會術法,萬一在正一門把她給戳穿了可怎麼辦?
她的事師門中只有掌門師公終南子、師傅任淳和師兄唐繼雲知道,到時候忽然被戳穿,不但本門派震驚,恐怕連任夔也要被動受牽累。畢竟這樣的大會上有人隱瞞修為混入,可是個說大不大說小卻又不小的罪名。
藍草心有一瞬間很想把自己藏起來,恰恰就在這個時候,漂流客的目光看向了終南派這邊。她忽然決定不能躲。既然都在大會上,那麼遲早會被看見,徹底躲過去的可能太小。與其今天躲著讓人生疑,不如就讓他看見。如今這個場合大家注意力都在鼎的事情上,他就算發現她,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來戳穿她。
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讓他看見,然後等這事兒散了,趕緊找機會單獨跟他談談。
漂流客的目光很快就轉到了藍草心臉上。藍草心目光直視著他,清楚地看到漂流客眼中一瞬而過的驚訝和……心虛?之後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