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草兒的心意天地可鑑。只是這孩子心思也重,不愛吐露內心的想法。你們跟他一起回來,一路上好生相處,不管遇到任何事,也不許為難了這孩子!”
終南子也頷首道:“曦兒,為師的囑咐也是一樣:善待小蟲,他是個好孩子!”
影像到這裡就結束了,任曦和李清波好半天才擦乾眼淚並肩站起,驚疑不定地對望一眼,神色中忽然生出幾分尷尬,然後不約而同地避開視線,臉色微紅、疑問重重看著衣小蟲。
衣小蟲咳嗽一聲,努力撐住嚴肅的表情:“我不知道岳父岳母的身體為什麼返老還童而且法力卻又見增長,但二位如果確實是任曦道長和李清波道長沒錯的話,現在的記憶恐是停留在二十三四年前。而實際上,大約正是那時候兩位就在各自下山歷練的途中自行結成了道侶,之後有了孩子。二十二年前,岳母生下了一個女嬰——她後來嫁給了我……”
衣小蟲一邊給兩人細細地講述這二十多年來發生的種種,一邊時刻不敢放鬆地觀察著兩人的神情和身體狀況。二十多年來跟兩人有關的情況、跟藍草心有關的情況說起來一說就是幾個小時,衣小蟲不惜始終放開神識籠罩著兩人,最終發現兩人只是震驚和聆聽,身體和魂魄似乎都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變化。沒有當場消失,也沒有魂飛魄散!
心中剛剛一定,就聽任曦忽然開口:“從你開始講述,已經兩個多時辰了,你不惜耗費法力,始終以那種奇怪的神識籠罩我們,到底是想探知什麼?”
衣小蟲抬眸,正對上夫妻倆清澈明正的眸光,心頭微微一震,倒也不想隱瞞:“我想知道,如果藍兒也被人告知真相,會不會發生危險。”
任曦一笑:“你怎麼知道我和清波的情況跟你夫人的情況相同?你之前也說了,你夫人是進入了天門,而我和清波並沒有參加世界玄門大會。”
衣小蟲眉頭一皺。不是因為任曦話語中的內容,而是任曦的稱呼。衣小蟲已經把前塵往事事無鉅細基本上都說清楚了。可是任曦對藍草心所用的稱呼卻是“你夫人”,毫無對自家兒女的親近。
衣小蟲並沒有回答任曦的問題,而是看看任曦又看看李清波:“我說了這麼多,你們不信?”
任曦和李清波相視一眼,轉頭看著衣小蟲,不答。
衣小蟲撫額:“怪不得沒有任何影響……你們竟然完全不信!岳父岳母,你們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們即使是看過了那段影像,也並不打算回山門吧?”
李清波莞爾一笑:“怎麼會呢?既然有這麼一段影像給我們看了,無論如何,山門是立刻就要回的。而且,要按照師父和終南子道長說的,跟你一起回去。”
衣小蟲沉默地看著這位跟自家夫人有六七分相像的嬌俏丈母孃,您確定您說的是跟我回去,而不是押我回去驗證一下是不是騙子嗎?
任曦看了李清波一眼,轉頭比較溫厚地對衣小蟲道:“你也不必太介意。其實也不是我們完全不信,畢竟一路走來,很多地方時間上是有些奇怪的。只是任誰忽然被告知一大段匪夷所思的人生,恐怕都沒那麼容易一下子就接受。我們目前,只能權當是聽了個別人的故事。到底如何,還要慢慢體會。道法自然,心境也是一樣。不論你是想我們死還是想我們生,都別急!”
衣小蟲默默地醉了!岳父,您的確是師公的徒弟、藍小草的爹,真真地確定無疑!
衣小蟲原本就是氣質森寒,只是因為對方是藍草心的父母才低下身段來相處,此時那份顧忌也碎了,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給終南子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一言不發轉身上車。
非深山老林杳無人跡之處不可以御器飛行,任曦和李清波上車,三人沉默著一路向著相對比較近的正一門趕去。
都是修行人,晚上不休息也沒什麼妨礙,三人晚上也就沒有投宿,漏夜前行。前排,衣小蟲開著車,神情肅淡,目光清冷地只看著前方的路面,鮮豔的紅唇始終抿成一條直線。
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待會兒交給兩位掌門,衣小蟲要知道的只是他們逐漸接受真相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一點兩位掌門也能告訴他。因此,此時他已經把身後兩人怎麼想完全拋在了腦後,此時滿滿的心思又回到了藍小草的身上。
她和孩子被鳳小稚帶去了哪裡?原本告訴她坐飛機到華夏原城的,前面就到原城路口了,要不要拐進去?她沒有發來航班資訊,但是假如她最終還是來了呢?他沒有到機場去接,她會不會失望,真的隨便跟一個人就跑了?
後座上,任曦和李清波目光大多時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