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覺空大師縱然是被藍草心關照過,不管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攻擊過來,就直接打回去,但他底子裡到底是個和尚,無論如何也不會失了他佛門的清修,再怎樣的惡人,老和尚也是要慈悲為懷的。
而在那個泰國降頭師領隊的對面,剛剛大家還在疑惑到哪裡去了的覺空大師好端端地就坐在四合院的大門前。端然盤坐、寶相莊嚴,正單掌立於胸前,嘴唇翕動看起來唸念有詞,只是聽不見他發出聲音,估計是以音波跟泰國領隊的視覺幻象對抗。瞧覺空的樣子半點不開玩笑地嚴陣以待,可見對方也是個高手。
無音蹙眉道:“任夔師叔,埃及博古館裡這夥人在塔羅門一個普通弟子手中就吃了癟,怎麼這會兒竟然能跟覺空大師對抗了?”
任夔搖頭道:“他們不是吃癟在塔羅門弟子手中,而是猝不及防吃癟在整個埃及的古老傳承之下!上一次是他們自大了,但他們得到了教訓。況且既然自大,必然是有自大的資本。若是沒有幾把刷子,也不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世界玄門大會之中了!”
曹文凱瞧了半天瞧不出什麼關節來,好奇地問任夔:“那照您看,他和覺空大師,哪邊的勝算大些?”
任夔輕笑了一聲,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既然是來觀摩學習,那就都好好琢磨琢磨。你們才是這次大會的正選弟子。若是你們的悟性不如人家背後那一群,縱然覺空大師能贏了對方的領隊,又有什麼用處?”
任夔這話一說,大家都不好意思再說,都留心體會起來。任夔見大家用心,便在一旁悉心指導,讓大家重新回到幻象,再試著用不同的方法回到真實,多琢磨,多體會,從中尋找適合自己的破除降頭術中幻象的訣竅。
眾人漸漸沉浸在這種獨特的學習體悟之中,沒有發現鳳小稚、白夭矯和龍墨蘭先後溜下了屋脊。
被鳳小稚謊稱是藍草心正在睡覺休息的屋子裡,結界嚴密。衣小蟲一臉嚴肅地瞪著鳳小稚:“說!你姐帶著蘇黎進空間幹什麼去了?”
鳳小稚心虛地避開衣小蟲的目光。媽媽咧!姐夫兇起來原來真的有這麼可怕!難怪天龍會的上上下下提起來都噤若寒蟬。她以前以為至少她個五百年鳳妖是不會怕的,沒想到姐夫的威壓竟然比姐姐還猛!
怎麼辦?說還是不說?說了,姐夫肯定要心疼擔心姐姐,萬一打斷了此刻正在緊張進行的易筋洗髓可就不妙了!可是不說,姐夫會不會更加擔心,看他那殺人的眼神,不會直接剁了她的爪子把戒指搶走自己看吧?
鳳小稚好一陣猶豫,最後到底抗不住衣小蟲越來越冰冷的可怕眼神,乖乖地招了!
衣小蟲強自壓抑住胸中的焦慮、擔心和怒氣,伸手就兩個字:“拿來!”
鳳小稚臉一白,戴著白玉戒指的手指藏在身後退後兩步:“不給!”
衣小蟲臉色黑透,威壓瞬間釋放,上前兩步冰冷如鐵:“拿來!”
鳳小稚一瞬間被壓得搖搖欲墜差點就地跪倒,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心中大駭!就在這時,空間中傳來藍草心的一聲長嘯,直入鳳小稚的腦海!
鳳小稚臉色一喜,順勢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扭頭看著衣小蟲,毅然決然地道:“姐夫,你愛姐姐,心疼她,我理解。但姐姐說過她不會有事,我相信她。而且也請你理解,我也和你一樣愛我的愛人!蘇黎的易筋洗髓已經到了關鍵階段,恕我不可能打斷,讓我和姐姐的所有心血,還有我男人之前所受的苦全都白費!”
鳳小稚斬釘截鐵地說著,戴著戒指的手按在胸口,指甲竟是突然變成鳥爪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任由炙熱的鮮血咕咕流淌在了白玉戒指上……鳳小稚的嘴裡卻發出了幸福般的呢喃:“我準備好了!姐姐,開始吧!”
白玉戒指裡,時間回放。
非人的痛苦折磨之後,蘇黎的肌體已經被洗涮得近乎透明。水一樣的肌骨輕盈地在漸漸柔和下來的噴泉水波中隔著一層水光盪漾,整個人已經數次嘶嚎著昏死過去又立刻再次痛醒,此時已經虛弱得彷彿沒有了半絲生機。
藍草心忽然睜眼向上看去,長嘯一聲:“鳳小稚!你都看到了!不繼續的話,剛剛所做的一天終有一天前功盡棄。繼續的話,人,是死不了,但接下來將比剛才更痛楚百倍!要繼續的話現在就必須開始!鳳小稚,你準備好了嗎?”
彷彿已經沒有生機的軀體突然發出微弱的聲音:“準備什麼?為什麼要她準備?不許……傷害她!”
藍草心沒有回答他,鳳小稚也沒有。只有藍草心聽見了鳳小稚微微帶著哭音的聲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