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城哂笑道:“第一次讀王陽明還是政治課上的唯心主義批判,他可是一個被批判的典型啊。”
在大學,各種思潮自由氾濫,王陽明的心學在燕園很受歡迎,否則也不會有這麼一座陽明閣存在。
方明評價道:“一個被稱為有明一代在立功、立德、立言都有建樹的大家,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燕傾城點頭道:“是啊,連後來的曾國藩對王陽明都推崇備至。可惜心學在中國沒有得到繼承發揚,反倒是傳到日本牆外開花。”
第三百四十六章、交鋒
方明贊同這個觀點。
日本和華夏的差距或許就在於此。
日本是一個彈丸之地的島國,常年火山和地震不斷,就是這樣一個國家,在經歷了明治維新之後國力、軍力迅速擴張,整個帝國煥發出數千年未有的新面貌。
而華夏呢,辛亥革命的春雷滌盪衝擊了兩千年的封建制度,卻並沒有徹底的為華夏大地注入生機。
各種勢力粉墨登場,軍閥、政客、流氓,上演了一出又一處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鬧劇。
直到那位偉人以鼎定乾坤,統一華夏,將國民黨趕到了海島一隅。
可是,偉人也犯了錯誤。
十年浩劫帶個華夏國毀滅性的災難,若不是總設計師力排眾議,推動改革,華夏這艘巨輪還不知道將駛往何方。
兩人熱烈的談論著政治,不知不覺已經偏離了心學的話題。
就在這個時候,從樓上傳來了琴聲。
琴聲鏗鏘熱血,好似渾身血液集中到了一根血管,歷經萬千碰撞後要爆裂的灼熱和不屈。
命運,貝多芬的命運!
是誰會在這樣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樓裡,在眾人都靜心觀書的時候,彈奏這曲破壞氣氛的命運!
燕傾城手扶著桌案,就要奔上對面的樓梯口,想要看看是誰要打破這和諧的氣氛。
方明卻攔住了她,眼神堅定有力:“坐下來,聽聽。”
方明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捕捉著樓上飄下的每一個激烈的音符。
一曲終了,方明突然站起來,就像一隻蟄伏已久的猛虎,朝著樓梯口奔去。
滿座看書人,唯有方明的腳步聲特別的刺耳。其餘的人或是用書掩面,或是轉頭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沒有人想到樓上去看熱鬧。
燕傾城察覺到這裡面的異樣,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趕緊跟在方明身後。
方明上了樓,樓梯口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張非常雅緻的竹簾。
兩人在竹簾面前停了下來。
竹簾後面是誰,他的琴聲如刀似劍,表面上彈奏的是命運,可是方明卻清晰的感受到,這人的目標是自己。
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敵人,這是方明的鬥爭哲學。
對方有心挑釁,就讓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
就在方明抬手的時候,裡面傳來一個驕傲略帶威嚴的聲音:“請進!”
“嘩啦!”方明將簾子扒拉到一邊,閃在一旁,讓燕傾城先進去,然後他也跨了進去。
這是一間百多平的貴賓間,房間內擺放著一臺碩大的鋼琴,一名身穿黑色夾克的年輕男子正靜靜的坐在鋼琴旁。
男子背對著方明,隱約只能看見他的側臉,雕塑般的輪廓透著不合時宜的堅硬,修長的雙手卻還懸在琴鍵上方。
男子緩緩的轉身,他的臉龐完全顯露出來,這是一張令女人心動的臉,只是過於白皙的膚色帶著幾分陰柔,而他的目光則是陰冷。
“方明,這場遊戲不是你玩兒的,退出吧!”男子淡淡的說。
果然,他是衝著自己來的。
燕傾城挽著方明的胳膊,她低聲道:“他叫陳展,是陳家的人。”
陳家的人?他們難道要介入這場紛爭。
方明心裡很鎮定,他平靜的望著陳展,冷冷一笑道:“陳展,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
“是嗎?”陳展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方明的對面,他修長的十指合攏來,饒有興致的望著兩人。
方明也坐了下來,他的眼神銳利,就像刀鋒刮過陳展的身體。
冷,好冷的目光。
陳展連忙運聚真氣護身,看似柔弱的陳展其實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內家高手。
不過,方明施展的卻是密宗的大手印,方才那一聲笑其實凝音成線,用上了佛門的內功獅子吼。
這一下攻擊若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