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神色,顯然是對翠兒很有些好感的。
“晚輩不敢稱功,不過是在梅林裡頭遇到了,因我懷著身孕不大舒服,一起回來罷了。”翠兒看著面色還蒼白著的月姝,只覺得這麼好的孩子要是因為別人陷害而毀了大好的前途,實在是太過得不償失了。
有了這樣的心態,翠兒在說話的時候,就越發偏向了月姝一些。絲毫不提剛才月姝的慘狀和梅林小築裡頭的陰私,雖然不能表功領賞,卻可以算是給月華結一份善緣吧。
“你很好。”國公夫人目光犀利的看著翠兒。對她絲毫不提剛才救了月姝並且替她掃了尾的事兒很是詫異。原本只以為她是商戶出身的低等武將的夫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今看起來,竟是覺得她有兩分過人之處。
國公夫人是這定國公府內宅的實際掌權者,雖說年紀大了心也軟了些,卻並不代表她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心裡頭不清楚了。這上午在梅林裡頭髮生的事兒。分明就是對月姝的陷害。是誰做的不知道,但總會查出線索來的。
讓國公夫人生氣的是,在自家以為牢靠得密不透風的後院兒裡頭。竟能讓人鑽了空子。雖然後來聽人稟報將實情串聯起來,但魯國公嫡孫和月姝,確實是真真切切的遭人暗算了的。
想到被扔在梅林小築人事不醒的魯國公嫡孫,想到被人騙到梅林小築險象環生的月姝。想到自己和兒媳被矇在鼓裡,還有不知情被人引著往梅林小築去賞梅的賓客……定國公夫人只覺得心裡頭有把火在燒。
如果不是這連夫人帶著月華和辰光去梅林子裡頭玩耍。正好撞破了歹人的奸計,那現在的國公府恐怕早就亂成一團了吧?自家月姝要是被人撞見和魯國公的嫡孫私會,閨譽就全毀了,不光是自己臉上無光。自家這定國公府也會整個灰頭土臉的。
而可憐的月姝失了閨譽,不光不能再嫁給旁人,就算想要嫁給魯國公的嫡孫。卻也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而讓自己嫡親的曾孫女去嫁給一個性格暴烈的癱子,只為了所謂的名聲。國公夫人看著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自己又怎麼狠得下心。
而自己若是心疼月姝,不讓她嫁進魯國公府,那便是嫌棄魯國公的嫡孫。被削了面子的魯國公,饒是現在與自家交好卻也絕對會心中生了嫌隙,讓自家在朝堂上原本就舉步維艱的局勢雪上加霜。
好一個這一石二鳥的毒計!定國公夫人不是目光短淺的內宅婦人,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便知道這不僅僅是後宅的一次小小的陷害。而是一局棋,涉及了家族興衰,朝堂迭代的大棋。
前因後果想的透徹,國公夫人心中對這破了這棋局的翠兒,便有些不同了。等聽到她絲毫不表功,反而替月姝遮掩的時候,對她的良善又有了新一番的認識。
如果說定國公夫人之前,對於月華和辰光兩個認連青山夫婦做義父母這事兒,還有些不以為然的話,現在卻是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來了。
眼前這連夫人看起來年紀不大,遇事卻是沉穩有度,處置頗為得當,遇險不驚遇亂不慌,臨危之時奮不顧身的護著自家孩子,又知道顧及月姝這個旁人。
更難得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全了心思派人去掃尾,把月姝從這事兒裡頭摘出來。實在可以看出來,這連夫人是個難得的膽大心細的人。
若是自家的月華和辰光有這麼個人傾心相護,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定國公夫人的思緒轉的極快,低頭品茶的功夫,已經將這來龍去脈細細的想了幾遍,決定要將連夫人這義母的名頭坐實了。
“連夫人和月姝都受了累,且在這屋子裡頭歇一歇,待會兒開宴的時候出去露個面也就是了。”定國公夫人如是說道,又安慰了月姝兩句,便帶人離開了。
定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相偕離去,有個人卻留了下來,拉著月姝的手哽咽著說不出來話了。
“我可憐的女兒,怎麼就遭了這樣的禍事呀!”這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清秀端莊的面容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泛著紅色。
從她喚月姝為女兒,翠兒便知道了眼前這夫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月姝的親孃,文修將軍的夫人宣氏。文修夫人上上下下的細細檢查著月姝的身體,見她只是受到驚嚇臉色略微蒼白,忍不住抱著她痛哭起來。
月華和辰光顯然知道這人是誰的,兩個孩子一邊兒一個的靠在翠兒跟前,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而翠兒沒有注意到的惠雅,卻是從聽說了魯國公府的嫡孫了以後,便愣在那裡,也不說話也不動。不知道心裡頭想的是什麼。
翠兒想說要躲出去吧,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