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等我替晏老爺洗血完畢,就要讓我喝下。
而吳騫則是將之前留了小半瓶的晏老爺的血汙拿了出來,遞給餘太醫。
餘太醫動手翻了翻晏老爺的眼皮,又觀察了他另一隻手心有傷痕的手,取了些血痂下來,用木鑷子在白紙上輕碾。
幼時總覺自己寄人籬下,面上卻硬是要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待阿紫好,孝順晏老爺與晏夫人。但心中始終橫著連亙,卻總也做不出在師父那裡那般自然的無理取鬧。我並非生來乖巧聽話,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始終以為自己是外來客,因而從不撒嬌,久而久之不屑撒嬌。
苦雨伶仃,而如今回頭想想,晏老爺待我卻並非如此。
我能理解他們心中苦悶,卻不能相訴相說。
十歲那年,我同晏夫人去城外的山上踏青,春光正暖,和風徐徐。
阿紫素來跑得比我快,便是同我互相追逐,兩個小姑娘卻是性子也同男娃子般野。我不慎跌了好大一跤,手掌與雙膝都被蹭破了,阿紫卻是自責,說:“阿禾你比我小,那我絕對會好好保護你的。”
至此之後,她便一直照顧我,擔起了為人姊的擔子。
而後晏老爺揹我下山,替我尋了極好的傷藥,幫我塗好,膝蓋上冰冰涼涼的,傷口便不太疼痛,而夜裡亦是在我睡下之前同我講他小時候的趣事,讓我莫要怕。
直到我傷好了,他依舊是關切,不讓我隨意下地走路,若是要出去也是他抱著我。而晏紫與在前頭邊跳邊走,時而衝鋒。
小山不願牽著晏老爺或是晏夫人的手,一個人走在最後。
我趴在晏老爺肩頭,瞅著他,他盯著我的眼,凶神惡煞。
一下子輸血太多,以至於我眼有些暈,亦不知是過了多久,才發覺自己已是昏了過去,躺在榻上。
口中略幹,眼睛看不清楚,面前好似有一個人影,我努力睜眼,張了張口,問:“晏老爺可好?”
聞聲卻是樓奕,“你再睡一會罷,已經昏了一天了,不急著起來,晏老爺現在也是醒了,晏紫給你煮的那湯先是讓他喝了。”
我砸吧了一下嘴,“我也有些餓了,可是好累,提不起勁兒來。”
樓奕揉了揉我臉,我身子稍僵,有些許不自在。
再醒來之後,我便是放開了度量,卻不得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