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阿衍哥哥,阿禾還是我的好姊妹。”
十五歲時,溫衍替我尋到了心繫許久的《樂》的拓本,他的輕言卻如鐵般滾燙,烙印於我心上,“這下阿禾便終於能將六經盡覽了。”
十六歲時,黃梅細雨天,雙燕微醺,我的裙裾邊角被打溼,與溫衍在遊廊下面躲雨,而聞他一句:“所幸,衍也未帶傘。”揩去我心寒。
十七歲時,溫衍行了冠禮,一身縹冕,轉身瞅著我,笑著正了正翡翠冠,“如今我亦加冠,同有成人之容也。”
十八歲時,阿紫如願。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起身回房,卻見晏千山正欲叩門,方對上他的目光,便問:“何事?”
他看了看我,道:“進來再說。”
我默許,等著他坐到我面前開口,“謝禾。”
夜色如墨,縱是月華也難傾覆暗色的哀愁,我不語,他卻是執意而言。
“那日爹讓我扶你回房,今日娘問我心是否有所屬。於是方才我同爹說了我的念頭。”
我略猜了些許,意識到是什麼之後,臉刷地一白,方寸皆亂。
“什麼念頭。”聲音幾乎是顫抖,背上滲了冷汗。
“我想娶你為妻。”他眸中清明如水泊,分明倒映出我張皇驚恐的倒影。
“不。”我咬字。
“爹亦是大怒。”他勾唇輕笑,卻是掩蓋不住眼底的失落。
我心鬆一口氣,鬆了膝上揉皺裙帶的手。
見我如此,他苦笑,“所有人皆覺得我不能娶你,包括謝禾你。”
“我視你為弟子,為弟,為子。你也該待我以夫以姊。”
“可我視你為婦,為梓。”
“胡鬧!”我攥緊拳頭說,“禮義廉恥,我教你的,竟是全數不知了?”
“反正我素來便是胡鬧,什麼仁義道德,我從來不知。”他忽的站了起來,擋住了我面前所有如練的月色光華,也擋住了我所有的光。
“你還小,而我是你的夫子,長你三歲有餘。”
“我並不小,俗話亦是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晏千山一橫心道,“我娘講溫衍十五歲便考取了功名。”
我一愣,復而道:“是如此不錯。”
“我比不上溫衍的,”他嬉笑,“天下人皆說他好,你是這天下人,因而你心裡的人終究不是我。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你與我非血緣至親,何來倫理之說?你只管搪塞,只不過是瞧不起我是個一事無成百不堪的小子罷了。”
我嘆息:“小山,我並無嫌棄你的意思,你也莫要自棄。”
晏千山的眼底卻因此隱隱有了期待,我卻怕傷及他,不願再說下去。
“我喜歡你。”
他總歸是那麼直白,我嘴角的笑意卻僵直,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