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推到了角落裡,他竭力站穩腳跟,抬手對寺川健又是一槍。但寺川健已經從劇痛中緩過神來,一手就拖起了地上的寺川綾,擋在自己身前。
寺川綾雙目已盲,完全靠耳朵在聽著周圍的動靜,所以知道將自己拉起來的正是哥哥。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寺川健是要用她來做擋箭牌,被拉起來的時候還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揮手擲出了一張綿紙式神。
那張綿紙在空中化為一隻背生雙翼的怪物,向著管一恆撲了過去。但這一瞬間,一顆子彈已經擊中寺川綾的胸口,寺川綾尚未放下的手臂在空中一頓,臉上的神色先是有一絲的迷惑,隨即就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兩顆黃紅色的毒瘡,無數細小的膿包被擦破了,向外滲著鮮血和膿液,幾乎已經看不出眼睛的輪廓。但這最後的一瞪,眼瞼居然張開,露出了一點兒佈滿血絲的眼球,說不出的可怖。
隨即她的手臂從空中落了下去,本來姣好的面容就保持著這個恐怖的形象定格了,最後一刻她把頭艱難地向後轉,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想看看抓著自己的人是不是哥哥。寺川健卻毫不在意地把她一推,用血淋淋的手再去抓胸口的蛇骨。
已經失去式神使的式神在半空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重新化為一張綿紙,輕飄飄地落到地上,立刻就被海水打溼成了一團爛紙。管一恆也被寺川健的動作震驚了一下,等他再想開槍的時候,一個蛇頭已經伸到他面前,蛇信吞吐,帶著一股鐵腥味兒撲了過來。
管一恆手指一彈,七枚五銖錢擋在身前,泛出淡淡金光。蛇頭重重撞在金色光幕上,叮地一聲七枚古錢四散滾開,但巨大的蛇頭也被擋了一擋,管一恆順勢從蛇頸下躥了出去。
有限的空間裡擠了這許多蛇頭也有弊端,八個蛇頭自己都會妨礙到自己,管一恆捉著空子,硬是一連躲過三個蛇頭的追擊,眼看第四個蛇頭到了眼前,忽然一道黑煙噴過來,半空中幻出土螻的腦袋,四支尖角狠狠一頂,將蛇頭掀翻,葉關辰已經大聲喊道:“過來!石窟要塌了!”
土螻的尖角無堅不摧,八歧大蛇吃過虧,蛇頭連忙向後一仰,但空間有限,仍舊被土螻的尖角劃出了兩道傷口,頓時狂性大發,八個頭一起張口噴水,腥臭的水流簡直是排山倒海地衝過來。土螻首當其衝,被水一拍便散成一團黑煙,嗖地又縮回了葉關辰的手鍊裡。
管一恆甩手擲出一張雷火符,轉頭就跑。雷火符在空中炸開,迸出無數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這火球並不能真的傷到八歧大蛇,但野獸怕火乃是本能,八歧大蛇立刻將水流調轉方向去狂噴火球,管一恆趁機往葉關辰的方向狂奔。
此刻石窟裡的水已經淹沒了大腿,管一恆在水裡趟著,速度實在也快不起來。才跑了幾步,又一個蛇頭便追到了身後。
寺川健也在水裡泡著呢。他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死了一個妹妹,卻落得兩手空空,怎麼能眼看著管一恆逃了?當即將手上的血全部抹在蛇骨上,全力操縱八歧大蛇向管一恆衝了過去。
土螻連線兩次跟八歧大蛇硬抗,雖然不落下風,卻損耗太甚,已經不能再化形出現。管一恆反手又扔出一個雷火符,但這次幾個蛇頭配合默契,雷火符尚未炸開就被水撲滅了,仍舊有一個蛇頭緊追著管一恆,張開大口就咬了過來。
石窟裡忽然金光閃爍,葉關辰右臂上金鱗賁張地衝了過來,他手背上隱隱浮現出睚眥的頭顱虛影,嘴一張,幾顆牙齒像子彈般射了出來,篤篤兩聲接連打在一隻蛇眼上。
蛇類的眼瞼已經化為一層透明的薄膜,覆蓋在眼球上面,八歧大蛇也是如此。但眼部終究是脆弱之處,睚眥吐出來的牙齒雖然是虛影,但也擊碎了那層薄膜。血花四濺,八歧大蛇的八個蛇頭一起瘋狂地扭動起來,石窟終於被撐得四分五裂,海水從四面灌了進來。
葉關辰一把拉住管一恆,衝進了石窟壁上的一個洞口。洞內也生滿了海藻,並傾斜向上,稍有不慎就會滑倒。八歧大蛇瘋狂地嘶叫著,一個蛇頭硬生生擠得洞口崩開,追了進來。
到了這裡,管一恆反而比葉關辰更穩當,幾乎是推著跌跌撞撞的葉關辰往上狂奔,還能分心往後擲了一把硃砂。
幾十粒硃砂在半空中布成一個圖案,蛇頭一撞之下居然沒有撞開,當即大怒,砰砰地用頭連撞三下,嘩地一聲硃砂全部化為粉末,無形的屏障也消失了。但就是這麼十幾秒鐘的延遲,管一恆和葉關辰已經逃出一段距離,不等八歧大蛇再追上來,兩人已經看見了一線燈光——石洞在這裡轉為垂直向上,洞口有燈光照耀,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