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張親屬網。讓她哪怕再恨,也不能將他一腳踹開。
天安門前,永遠人山人海。幾個人擠在遊客的中間,興致都不錯。佔色好久沒跟舅舅合過影,更是樂顛顛的讓孫青多拍幾張。可糾結的事兒是,那個無賴到頂的權五公子,生怕自個兒被落下了,每次拍照都要擠到她的身邊兒來,擺好了一個帥氣逼人的姿勢求合影。
接受到老舅時不時拋過來的目光,佔色有些尷尬。
可要認真論起來,嫂子和小叔子照相,也沒多大點事兒,她又不好說得太深了。
就這麼彆彆扭扭一路邊走邊拍,一行人跨過了金水橋,穿過了太和門,繞過了雄偉輝煌的太和大殿之後,不一會兒,又瞧見了新華門。
“大伯大嬸,來看,那個地兒就是新華門了。新華門是後來的稱呼,它其實就是乾隆年間的寶月樓。傳說乾隆皇帝為了他心愛的維吾爾族容妃,也就是香妃所建的……當年,登上這個寶月樓,可以北眺三海,南觀街市,東看紫禁,西望遠山……”
孫青笑容滿面地指著新華門,為老眼昏花的老舅和舅媽介紹了起來。她一路都在盡責盡職地擔任著‘導遊’的責任,工作做得非常細緻。老實說,聽著她夾敘夾議,生動有趣地介紹,佔色真心挺佩服這個姑娘的,腦子裡竟然有那麼多的知識。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證明ZMI機關的人,確實都非常人。
一聽她提到香妃,她下意識地就抬起了手腕上的軟玉十八子來瞧了瞧。
當初她去典當行的時候,那個老闆兒曾經說過,她這個手串正是乾隆爺御賜給香妃的玉十八子。可那會兒,權少皇又說是它是贗品……這麼一想,她覺著可惜了。都說古董無價,價在收藏人的心中。要這十八子是個正品,她豈不又發財了。
踩上雕龍飾鳳的臺階,她看著寶月樓,這麼想著。
“四嫂!”權少騰笑嘻嘻地又湊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手腕上這玩意兒,可不就是當年的乾隆爺給心愛女人的定情之物。”
心裡一怔,佔色抬起手腕,又瞅了瞅。
在陽光下,十八子顯得越發晶瑩剔透,那玉墜搖曳著,彷彿流淌著異彩流光的華貴。
“它是真的?”
她喃喃出口,權少騰輕‘哧’了一聲兒,“你覺是我家那老四,能拿假玩意兒來唬他女人?”
佔色默了。
這句話確實有些道理,依權家的財產,他確實犯不住弄個假的東西送給她。不期然之間,權少皇玩笑說十八子是贗品時的面容,又浮現在了她的面前。
明明是正品,他為什麼要說是贗品?
為了能讓她心安麼?
答案很肯定,可她又竭力不去多想。因為,人想多了,心就多了。
扯了扯嘴角,她壓下心頭隱隱的不安,微笑著看他。
“你四哥說是贗品,那它就是贗品了。”
衝她露出一個特別迷人的笑容,權少騰抽了抽肩膀,笑著說:“四嫂,我家老四吧,有時候特幼稚,又特矯情,可他對你麼,真沒得說。”
佔色有些好笑,索性點破了他,說,“你不是跟你四哥不對付麼,幹嘛又要為他說話?”
盯著她看了好幾眼兒,權少騰邪邪的勾起了唇來,俊朗的臉上意味深長。
“什麼叫做兄弟?就像我跟老四這樣了。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平時吧,不是我插他一刀,就是他插我一刀。可要別人敢插他一刀,那我得捅他無數刀。咳……四嫂,這解釋能理解不?”
意外地愣了一下,佔色見他擠眉弄眼的搞笑樣子,憋不住就笑出了聲來。
看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應該很好。
在這樣的季節裡,故宮作為明清兩代皇帝居住和料理朝政的地方,遊人如織。魯有德精神頭兒最好,拿著一個剛買的單反相機,戴了一副墨鏡,整得像個裝逼文藝中年,到處拍著古樹異石,鮮花樓榭,看得佔色心裡犯堵。
好在,俞亦珍的心情好,老舅的心情也不錯,她再多的不爽也得壓下去,免得掃了眾人的興致。幾個人一路走,一路聊,走過乾清宮,邁過坤寧宮,一路聽孫青清脆又富有感染力的介紹,她的心情就如同今兒的陽光,慢慢地,慢慢地,明媚了起來。
一座座皇家宮殿走過,想像著幾百前年的盛況,她突然又有些感慨。
天子之家,宮緞華袍,無不鮮血浸透。
多少青絲變白髮,午夜鶯啼,哭斷了魂?!
從神武門出來,已經下午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