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她,還有誰敢?她要學那種能保護自己的功夫,不就是等於說,想學功夫和他動手的嗎?
隨口胡謅的話,自己還是要圓下去的。
韓小暖硬著頭皮看他,裝作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小聲說道,“我為什麼非要打過你啊……”
徐琛愛看著面前的女人緋紅著臉,裝傻充愣,他索性也不揭穿,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想讓我教你,還是讓Fabian教你?”
韓小暖一愣,“為什麼必須是你們?別人不行嗎?”
知道她最怕Fabian,徐琛愛這樣說,也是故意逗著她。
看著她硬撐著,他淺笑,“我和Fabian的功夫最好,你跟別人學,可能十年八年也打不過我。”
“誰說我學這個,就是為了打過你啊。”韓小暖見他不依不饒地打趣著,心裡有些羞惱,雙頰染霞,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小人之心……”
粉面若霞,薄嗔淺怒,當真是美不勝收。
徐琛愛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轟的一聲,全部坍塌下陷。
一時心潮翻湧,他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沙啞,“Caitlin,你好美……”
徐琛愛眼眸中翻湧的情意,自然躲不掉韓小暖的眼睛。
她心頭閃過的懼意掩蓋住噁心,面上不露聲色地,往一旁又挪了挪,“……你……你把照片給我。”
面前女人白皙面容上的嬌嗔一閃而逝,徐琛愛方才的意亂情迷也跟著快速消散。
他對自己這突然的心理變化,有歡喜,也有焦躁。
把手裡的照片胡亂遞給韓小暖,然後徐琛愛就立即起身,快步往洗漱間走去。
冰涼的水撲到臉上,瞬間人就清醒了許多。
徐琛愛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中冷漠褪去,黝黑的眼眸裡有著陌生的情緒。
是對那個女人的愛憐?
還是被她眼中的冷漠傷到了的心痛?
抑或是愛而不得的惱怒……
愛而不得!
徐琛愛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怎麼可以愛上她!
那個女人應該像這座房子一樣,像自小到大許家默擁有的,他也必須有的所有東西一樣,只是用來證明自己並不比許家默那個傢伙差的證明而已。
徐琛愛取來毛巾,慢慢擦拭著臉上的水珠,眸色逐漸恢復往常的冰冷。
不管是愛憐,還是心痛,這些複雜的情緒都不可能屬於他。
他,也不需要。
韓小暖沒注意到徐琛愛的異常,她把那兩張照片緊緊握在手裡,轉身往房間裡跑去。
關上門之後,她靠在門上,平復著狂跳的心,才慢慢看向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的許若頎看著瘦了一些,左腿打著石膏,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烏黑的短髮在陽光下很醒目,他的手裡捧著一本書,眉目端凝,像個大人一樣,看得認真。
韓小暖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手背上,她手指顫抖地撫摸上照片上那個蒼白麵容的小男孩。
若頎,這是你出生後,媽媽第一次離開你這麼久,媽媽好想你啊……
看到你活著,你知道媽媽有多高興嗎?
可看到你受這麼重的傷,媽媽又很心疼,很自責,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你不要怨媽媽……
若頎,媽媽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你一定要乖,一定要替媽媽好好照顧爸爸。他找不到媽媽,一定很著急……
如果他哭了,在你面前落淚,你不要笑話他。在失去媽媽這件事情上,他和你一樣……
一樣的焦灼,一樣的束手無策……
突然,韓小暖被照片的一角吸引住了。
她抬手狠狠擦了擦眼淚,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是他!
真的是他!
韓小暖激動地差點叫出聲來。
在照片的最邊緣是許若頎的輪椅把手,上面勉強可以看見一隻手的部分。修長的手指蜷縮著,握住輪椅的把手,只露出小指,可小指邊那一處光暈,顯然是戒指的輪廓。
韓小暖慢慢把自己的左手抬了起來。
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早就在那天掙扎的時候弄丟了。
看著那原本應該戴著結婚戒指的地方,如今空蕩蕩的,就連帶戒指的痕跡也消失了,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著。
淚眼朦朧中,韓小暖抬手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那哽在喉間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