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醫生過來檢視了一番,韓小暖順便問了問自己還要多久可以出院。醫生說還要觀察一晚,明天再做個檢查,沒有什麼大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韓小暖很高興,正好來得及去接他。
給他一個驚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有事,韓小暖夜裡睡得很不安穩,總感覺心口憋悶得難受。
輾轉反側良久,她睜開眼睛,慢慢坐起身來。
蘇姨這幾天一直都在醫院陪著韓小暖,韓小暖不忍心她太辛苦,晚上就沒有讓她過來。
蘇姨見韓小暖的情況確實好了很多,也就放下心。畢竟家裡還有韓若頎需要照顧,陳安還把自己當做大孩子,哪裡能照顧好另一個孩子。
房間裡寂靜一片,只有床頭的那盞小燈,還在散發著柔柔的光。
韓小暖把身後的小枕頭墊得高一些,後背靠在上面,人舒服了許多。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她抬手抹了一把,涼涼的,貼在掌心很不舒服。
可身子發懶不想動,也就軟軟地靠在那裡,韓小暖偏過臉看向窗戶。
窗戶沒有關嚴實,細細涼涼的風吹進來,素白色的窗簾被輕輕吹起又落下。
忽飄忽落之間,韓小暖看見窗外的夜色很清亮,很清澈。
應該已經到到了下半夜了吧。
八點左右,他差不多就該到了。
韓小暖的嘴角不由浮上笑,就穿那件他最喜歡的紅色裙子,襯著自己也精神一些。
手伸到枕下,摸出手機來,調出鬧鐘定好時間。
六點起床,應該來得及。
床邊的玫瑰花靜靜地站在床頭櫃上,幽幽的花香在微涼的空氣裡顯得沒有那種馥郁,涼涼的,香香的、
手裡的手機還沒有來得及放回去,突然響了起來。
韓小暖被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瞧見螢幕上顯示的是許家默的手機號碼,她的心頭頓時一陣欣喜。
他下飛機了!
這麼快!
韓小暖深深呼吸了好幾下,平復了一下剛剛被驚嚇到的心,才接聽電話,“家默,你這麼快就到了……”
“喂,小姐您好。請問,您和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是認識的,是嗎?”
那邊傳來的竟是一道很陌生的男聲。
“請問……你是哪位?”韓小暖緊張地坐直身子,“你怎麼會用他的手機?手機的主人呢……”
“小姐,請您不要這麼緊張,聽我說好嗎?”
那道男聲語氣和緩地安撫韓小暖焦急不安的心情。
隨後他說的事,把韓小暖驚呆了。
許家默沒有坐N國直達北京的航班。而是從N國坐到了L市,再從L市轉乘到A市。
飛機在飛臨A市上空時,副駕駛一側的駕駛艙玻璃破碎,現在飛機已經備降在H市國際機場。
大部分乘客都安然無事,許家默因為照顧身旁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受傷嚴重些。因為韓小暖是他手機上唯一的緊急聯絡人,所以他們只能聯絡到韓小暖。
掛了電話,韓小暖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到他身邊去,我要親眼看到他沒事。
H市,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許家默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看到了韓小暖。
不是現在的韓小暖,是懷著身孕的韓小暖。
她很瘦,身子很單薄,穿著素淨的藍色碎花裙子,腹部高高隆起。
韓小暖安靜地坐在大大的泡桐樹下,淡紫色漏斗狀的花朵被風吹落了下來,落在她的裙子上。她手託著腮,細長的眉蹙著,眉宇間鎖著不散的哀愁,輕聲細語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站在遠處看著,很想上前和她說話。奈何她的聲音越來越淡,忽然間,那抹單薄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轉眼間,他坐到一條小小的船上。
這是一條很窄的船,沒有撐船的人,四周也沒有任何人。
好在河面安靜,小船也很平穩,在河面上靜靜地飄著。河面慢慢升騰起一層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逐漸遮蓋住整個河面。
他慢慢站起身來,忽然看見床尾坐著一個人,中間隔著厚重的霧氣。他眯著眼睛仔細看過去,像是一個懷抱著孩子的女人。
那個陌生的女人看見他走過來,也慢慢站起身來。她什麼話也沒有說,把懷裡熟睡的孩子遞到他手裡,他伸手剛接住孩子,那個女人就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