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默大手只是輕輕一抬,就一把攥住那隻帶著怒意的手。
他眉頭一挑,唇邊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多年未見,韓小暖你真是變了很多,以前你對我可是很溫柔的。怎麼?這才幾年未見,你就這般薄情,一夜夫妻還白日恩……”
“許家默!”韓小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語帶哽咽地說道,“你非要如此嗎?”
許家默把手中的藥水放置在一旁,他伸長手臂,搭在她後面的靠背上,像是小心地將她虛虛攏在懷裡。
見韓小暖落淚,許家默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眸色複雜。
良久,清冷的聲音響起。
“那韓小暖,你要我如何?”
他的目光始終都是緊緊盯著韓小暖,令她如坐針氈。她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緊張而又戒備地看著他。
“我,又能如何?”
男人身子前傾,往她身邊更靠近了些。
黝黑的眼睛斂去了銳利,卻仍舊像敷了一層冰,不願意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溫情,只是默默打量著她。
眼前這個女人眼中含著淚水,確實是我見猶憐。這數年未見的時光,已經悄悄將她從一個青澀的花骨朵蛻變成了一朵開放得嬌豔美麗的花。那無時無刻都讓人無法忽視的美,更是動人心魄。
這是他曾經無比珍愛的女孩,卻狠狠在他心上插了一刀。那處傷,他用了七年的時間,卻始終都沒能痊癒。
和她見面的情景,他曾想過無數次,該用如何惡毒的話來割她的心。現在她就在他的面前,望著她閃著淚光的眼眸,他竟一時語塞,滿心地傷痛和憐惜。
許家默默默將手掌蜷握成拳,然後微微俯下頭,湊在她的臉上輕啄一口。隨即,他坐直身子,眉頭一挑,語帶輕浮地問道,“是要這樣才對,是嗎?”
韓小暖不想到他會突然親她,嚇了一跳,整個人跳了起來。果不其然,在狹小的車內,她的頭頂毫無意外地狠狠撞到了車頂上。
一時天旋地轉,韓小暖頓時眼前一黑,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許家默見她身子一軟,倒了下來,著實嚇了一跳。心頭一慌,忙欠著身子,接住她。
韓小暖雙眸輕閉,眸中倔強含著的淚慢慢滑落了下來。柔軟的身子被許家默小心地抱在懷裡,她的頭也輕輕靠在他的胸前。
摟著懷裡溫軟的身軀,許家默這才感覺到空了多年,被自己強行裝滿怨懟的心不由得顫了起來。
這些年,他從未忘記過她,不是嗎?
這雙眼眸,這張紅唇,這張臉,不知在他的夢裡,在他的眼前閃現過多少次……
許家默大手虛張,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落在眼前這張他數年來魂牽夢縈的臉上。
微顫的手指輕輕滑過她光潔的額頭,微翹的鼻子,還有這,他曾淺嘗過,也曾深吻過的紅唇……
韓小暖只是暈眩了一瞬,就皺著眉頭恢復了神志。鼻翼間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看清自己就靠在他的懷裡,韓小暖忙忙伸出手掌在他胸前猛地一推,一臉驚恐地躲開他的懷抱。
許家默很不喜歡她好似遇見洪水猛獸般地躲著他,他擰著眉頭,“你怕什麼?我又不是妖怪,能吃了你不成。”
韓小暖不想再和他這般糾纏下去,外面的天色應該已經很晚了,若頎和母親還在家裡等著她。
“我要回去了,已經太晚了。”韓小暖推了推車門,卻是打不開,她有些惱怒地轉臉看向他,“開啟!”
許家默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哦,是該回去了。只是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還不能讓你走。”
韓小暖知道他在追問若頎的事,她咬緊唇,思忖了一下,才抬眸看向他,“若頎是私生子,他的爸爸沒死,只是不方便露面。你,你不認識他,他是外地人。”
他冷冷一笑,“韓小暖,你看我是這麼好糊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