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默一愣，目光略略凝滯，隨即點點頭，“好。”
低沉的聲音辨不出情緒來，他慢慢坐起身來。
韓小暖的眼眸滑過男人寬闊挺拔的肩膀，結實勻稱的胸膛，還有那半掩在被子下面，若隱若現的緊緻修韌的腹肌……
男人微一轉身的時候，韓小暖隱約看見他結實的後背上有幾道紅痕，像是被指甲劃的……
心頭一跳一跳的，她不自在地紅著臉低下頭。
可臉上的紅暈還未來得及擴散，就迅速褪去。
男人的上身，肌肉結實勻稱，只是在窄瘦的腰腹部，有一道暗紅色的傷疤。細長的一道，微微凸起，趴在男人白皙的肌膚上。
眼神怔怔地落在那道細長的疤痕，韓小暖心頭又是心疼又是自責，眼眶一熱，湧出淚水來。
她伸手撫摸上那道傷疤，想象中當年他的傷口是有多深，那冰涼鋒利的刀子刺入他腹部的時候是該有多疼，還有那一大片如噩夢般糾纏她多年的血跡……
當年他無助地倒在那一片血泊之中的時候，她正驚慌失措地四處尋找著他。
一邊是重傷倒地的他，一邊是無助惶恐的她……
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韓小暖緊緊咬著唇，沒有出聲。
女人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道傷疤，很癢。摸得他心癢難耐，許家默一把抓住她的手。
韓小暖卻難得執著地掙開他的手，微微垂著頭，聲音低低的，有些發悶，“疼不疼？”
許家默受不了她這樣，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早就已經好了，傻丫頭。”
手指沾上她臉上溫熱的淚水，他微微一愣，繼而心裡猛地一緊。
“暖暖，你哭了？”
韓小暖抬起臉看著他，滿臉的淚水，她哽咽地一聲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許家默眸色複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淚水很快就模糊了眼睛，韓小暖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語帶哽咽，“對不起，當年你受傷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的身邊。這些年來，每當我想起那一大片血跡，我就在想，你會有多疼啊！許家默，對不起……”
許家默抬手拭了拭她臉上的淚，低頭看著她，“傻丫頭，和你沒關係的，你不需自責。”
“是我把你弄丟了。”韓小暖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愧疚，她一把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前，眼淚流得更兇，“你差點死了啊！那麼深的傷口，那麼多的血……”
“一點也不疼了。”許家默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輕聲哄著，“……當年也不疼的。當時受傷倒地的時候，我在想，我的暖暖出來見不到我，會不會哭鼻子？會不會傻傻地一直待在那裡等我。她不認識回去的路，該怎麼辦啊……”
女人隱隱的抽泣聲，一下一下扯著他的心，扯得心裡很不舒服，胸口也一陣陣悶悶地直髮疼。許家默索性也不哄了，抬手捏住韓小暖的下巴，順勢抬起她的臉，頭一低，就吻住了女人的唇。
嚐到她流到唇邊的淚，鹹鹹的，此刻，許家默的心裡卻是狂喜的。
這是她為他流的眼淚。
她心疼他！
許家默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韓小暖慢慢控制不住局面了，她拍掉他意欲造次的大手，有些驚慌，“……不可以，我，我還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