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又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忍到極限。正在此時一道柔和的月華照在梨園之上,一點耀眼的光亮順著月華穿過流光之境落往梨園,落地後化為一身素色銀裳的月神舒望,眉目溫柔的看向若風。
若風送到嘴邊的梨頓了頓,舒望看向他柔聲道:“你回來了?”淺淺一聲問候,隔著久遠的時空,佳人如昨。
若歲神情微微一滯,微微頷首,算是回覆。
舒望抬手,自袖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食盒,迎風變大,她取出一鍋熬好的雞湯,湯色澄亮,浮油撈得恰到好處,隨手幻化出一張小几,將砂鍋放下,又取出一盤燒餅,柔聲道:“我做的,你嚐嚐,可合口味!”
雜菌雞湯的香氣迅速飄散,若風頓了一頓,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面上卻帶著淺笑,道:“不了,我家娘子不高興我與你來往,你自去吧!”
舒望聞言怔立在當場,抿緊下唇深深望了若風一眼,軟聲道:“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不能!”若風答得乾脆。舒望神色瞬間悽惶,疾聲道:“你當年已經殺過我一次了,我已經付出了代價,我並不想要與你如何,只是想要仍舊與你向從前般為友,也是不可麼?”
若風道:“從前是我不懂,而今我懂了,你自去吧。”
從前,他不懂得拒絕,他不懂得分寸,卻令她徒害相思。男女之愛,是擁有,也是自私,更是獨佔。他即有了心愛之人,便該與傾慕者保持距離,說明緣由。可他,以為她懂;卻原來,她不曾懂。
而舒望,並非不懂。她只是想著,他心裡並非沒有她,只是那些女人太會勾引撩撥男人。她最愛的金針雪毫,她最喜的桃花酥,他永遠都記得,他永遠都會為她備好。
舒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柔聲道:“我過兩天再來探你。”說完將吃食留在原地,融入月華之中穿過流光之境去了。
玉璃啦著他倆的對話,雖如墜雲裡霧裡,但若風嘴裡那句“我家娘子”他聽得清楚明白。只是他現在的心思已經自情愛上轉移開,眼前有重大的危機需要他來應對與處理。
他將心中憋的那口濁氣吐出,冷聲道:“師伯,月神舒望可以自由穿越流光之境麼?”
若風聽了微愣,又拿起一個梨道:“我餓的時候沒有力氣想複雜的事情,你容我再吃飽一點的。”
將休一臉石化表情毫無存在感坐在一旁,繼續吃梨。心中想的卻是:拂風回頭怎麼辦?這吃貨萬一不肯吐出來該怎麼辦?怎麼打才能打得過?像流光那樣,直接用拳頭打他肚子,能吐出來嗎?
玉璃腦海中卻掀起滔天巨浪:若月神舒望當真可以自由穿入流光之境,那在魔界之中她可興的風浪實在是太多太多!
若流光在此,當能猜著,那一心記掛著若風,將若風的殘軀透過怨靈的手送到她手邊的人兒,怕是月神舒望吧!
雞湯冒著縈縈的熱氣,若風道:“玉璃,這雞湯你處理了吧,我看著饞得慌!”
玉璃也覺得這雞湯確實是不妥的很。正要起身,一片紅蓮幻過,桌上的雞湯與燒餅瞬間化為灰燼,一身紅裳的明璐自主臥走了出來,道:“這雞湯裡下了足夠份量的逍遙散,再聞下去你們就都廢了!”
話音方落,三人“咚、咚、咚!”相繼倒地,明璐立在露臺之色,面色泛青,清冷的月華緩緩落下,月神舒望復現。她道:“魔尊明璐?”
明璐凝眸看向她,面沉如水。
舒望道:“流光在他體內。我幫你將流光取出,你讓我將他帶走,如何?”
明璐周身氣壓冰寒,冷聲道:“本尊因何要與你做交易?”
舒望垂眸,復又抬眸:“他曾在人間歷三世情劫,三世痴戀所戀之人均與流光生得一樣。當年更娶了流光的分身為妻。明璐,你以為他會對流光放手麼?”
“喔?”明璐眸光陰冷,冷然道,“敢問月神,月魔一族與您有何因緣?”
舒望聽了面色微變,抬手便抓向若風腰間,明璐手腕微動,紅蓮朵朵鋪陳開去阻在舒望身前,他冷聲道:“你不配得到他!”
舒望聽了神色微變,惱道:“你以為他當真愛你嗎?銀月不過是流光的替身罷了!”
明璐冷笑道:“當年用過的伎倆就不要再用了!殺傷力太低了!”
著實是當年用過的伎倆呵。當年的銀月猝不及防,當真以為他並非真心待她,當真以為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她因愛恨而生,陷入絕望的偏執之中,由摯愛而化為至恨,不死不休。
“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