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站著的正是那位給浮屠送秋波的杏黃衣裳的女子,名喚齊媚,此時被縛了雙手跪在殿前。見他出來了,齊媚一臉喜出望外的道:“二表哥,你快叫他們把我放了。今次真倒黴,竟然不小心惹到這個蕩婦手裡去了。”
一旁的押著齊媚的女官見齊媚不知死活的滿嘴渾說,喝罵道:“放肆!小尊者身份尊崇,豈是你可隨意辱罵的!”
將離掃了女官一眼行到齊媚身前停下,道:“掌嘴!”女官聽了立時噼裡叭啦賞了她十數個耳刮子,直打到將離示意停止才停手。
將離看著她問:“解藥在哪?”齊媚捱了打,老實了些,小聲辯解:“二表哥,這媚毒無解的啊!您,您要嫌棄她,頂多我把我最好看的兩個男寵送給她,給她解毒,也算是便宜她了!”將離聽了心火直衝腦門,不待他發作,一把冷硬的聲音傳來:“拖出去當眾活剮了!”將離聽了一驚,便見自己大哥如分花拂葉般的徑直走了過來,頭也不回的越過自己,待他回過神來,一道封印便罩在了內殿之上,將他罩在了封印之外。
他佇在原地沒動,齊媚聽到判決之後絕望的掙扎求救,他耳旁卻只嗡嗡響著大哥那句“拖出去當眾活剮了!”,他要當眾活剮了齊媚?
齊媚奮力掙扎哭喊,女官也怔在當場,早有將休的近侍過來將齊媚拖走,齊媚大聲叫道:“你們不可以殺我,我娘是太后的堂妹,你們不可以殺我!”他回頭看著仍在近侍手中奮力掙扎的齊媚,輕聲道:“我大哥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女官見他面色不善,一時愣在那裡,他道:“你們還不出去?”眾女官立時省悟:世子是讓她們去看齊媚郡主被活剮,齊齊應諾退了出去。
宮人退走後,他仍站在殿外,一個人靜靜立在原地。大哥說要替他娶了她,可大哥他不好女色。方才在承恩殿她突然出手攻擊自己時,大哥出手用的也絕非殺招。從前她每次隨拂風來的時候,大哥都把自己藏起來,說是會被她拐走。當年拂風隨世尊來退婚,大哥曾經問過自己意思,當時自己斬釘截鐵的說不退。那時大哥的意思,是想讓自己退了麼?幾天前她說大哥有隱疾,大哥有隱疾自己這個當弟弟的不知道,她卻知道!
他就那樣在殿門前著著,聽著殿外傳來淒厲的慘叫聲,聽著侍衛來報齊媚之父平涼城主率眾闖宮,他聽了放了個結界出去,將自己的驕陽宮封印了起來。片刻後將休身旁的近侍闖進來又報王太后在宮前哭求他出去,他似未曾聽見般,只是靜靜站著,一直站著。站到豔陽西沉,站到繁星滿天,站到東方發白,再站到日上三竿,魔龍宮外已經殺得血流成河,直到他大哥將內殿結界撤去,他方似無意識般的邁動著麻木的雙腿進入內殿,聽見將休的聲音:“你累壞了吧?先好好養幾天,其他的事不要煩心,尤其記著,不要和人動手。”
他徑直往裡走,看見她斜臥在自己床上,大哥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他一直走到將休身前,鐵青著面色看著將休。想要質問,卻不知該如何質問。
將休掃了他一眼,將他面上壓抑的怒意看在眼中,似是很隨意的解釋道:“我已經幫她將媚毒壓下,但也耗盡了她的功力。眼下她不能跟人動氣,更不能跟人動手。你給我看好了!”
他聽了那眼看要火山爆發的怒意立時就消散了,蒼白無血的面色漸漸恢復,看見他大哥滿眼揶揄的笑意。看見將離,她下意識的將手自將休掌心抽回,將休在她臉上捏了把,道:“我又不是拂風那小子,才沒有心情吃你豆腐!”
說完將休起身掃了他一眼便徑直出去了。他無聲坐在他大哥方才坐過的位置,她別過臉,不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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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龍宮外,巨大的降龍木上綁著一條獨角的蛟龍,近一日夜過去了,這條蛟龍已經被剮了多半,近侍仍在盡職盡責的剮著,齊媚早已經氣若游絲,早喊不出來了。其父平涼城主被綁在一旁,他身旁黑黑壓壓的跪著將休的母族,而在他們周圍橫躺著無數死士中,齊媚的母親平涼夫人便暈倒在這些屍體當中。王太后齊靈鐵青著臉在一旁看著自己的長子,看著他踱著緩緩的步子出來。前來圍觀剮刑的人看他出來了,立時跪地行禮。
將休道:“齊媚郡主以下犯上,羞辱紅蓮尊者,引動尊者心火,置王都於險境,本尊判她剮刑,爾等可服?”
王太后“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起身道:“是那個禍胎該死!她生性放蕩,媚兒不過給她放了點藥罷了。火是她放的,人是她殺的,你不殺了這個禍胎,竟然當眾活剮媚兒?休兒你!”將休聽她說得不堪面若寒冰,眸光如刃凝向齊靈,她看著將休眼中的寒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