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菁應言起身,正要直言尋找將離之事,卻見將休將眼睛看在別處,移眸過去,便看見了將離。她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他起身,淺笑著走到自己,“玉璃”兩個字呼之欲出時,她看見他頭上的魔龍一族特有的魔龍紋,眸光下移,便見到他腰上掛著的那塊赤血璃龍佩。
玉璃便是將離,難怪他要拒了我的一夕之歡,我那天是真的將他傷的狠了吧。她想,她那天向他要一夕之歡本就是做了永不再見的打算,在被他拒了一夕之歡之後,她更是真心無顏再見他了的。此時見了,只知道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將休的眼神還落在自己弟弟面上,帶著一臉滿意的笑容道:“既然你回來了,正好把你倆的婚事辦了吧。”
將離看著楊柳菁,一眼將她心思看穿,卻不敢細究她心中最想要的究竟是誰。轉身衝將休道:“不必了!大哥,我已經娶過親了,我娶了幻魔世子幻璃為妻。”說著他解下腰上的玉佩遞與楊柳菁,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們的婚約解除吧!”
心裡有什麼無聲破碎,那早已經荒蕪了的心田啊,那早已經碎了千百次的心呵,墜向著了火的無底深淵。浮屠對她的心情最是瞭解,正要發作,被聽風一把緊緊扯住,暗暗搖頭。
她面上淺淺笑著,伸手接過玉佩:“好!”手腕微轉,玉佩便憑空消失,融入了她的靈海之中,正好鎮住了她即將要發作的魔心。
她轉向將休,柔聲道:“將休哥哥,我娘有話讓我帶給你和將離,勞煩你屏退左右。”
將休揮了揮手,宮人悉數退去,浮屠與聽風也退出殿外,她一揮手將殿門閉了,將休沉聲道:“有什麼話你說吧。”
她轉向將離,眸光一紅,頓時殺氣騰騰,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利刃直取將離要害,將離不防她突然偷襲,側身急避,雖然避過要害,但這刀怕仍是要入骨三分。正在此時,將休身形憑空消散,下一息出現時便堪堪抓向楊柳菁的腕子,她似是早防到將休般,身形錯開,手腕一轉,那把利刃化為一條白練,周身凜然的殺意盡去,她雙手捏著法決身形飄忽疾轉兩手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飛,以一敵二,瞬間將這兩兄弟的手腕扣在了一起。
感覺到她的殺氣沒了,將離心下一緩,這雙腕扣在一起的姿勢:她上回便是這樣給拂風療的傷,他一怔便停了手看向她,接著便見著自己大哥紅透了的耳根,而她那一雙素手不過是扣在了將休的腕子上,一觸即收。梨花的甜香在空氣中彌散,花瓣紛飛將三人包裹在陣中,不多會,玉璃身上的盤繞的梨花盡數進入將休體內,楊柳菁收了法訣,對將離道:“三天後你大哥身上的隱疾便會痊癒,你為他護法吧。”說著轉身便走。
將離目光怔怔的看著她離開,她心裡一定深恨自己。可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麼?立意要如此乾脆的了斷,要你這樣恨上了我,我才不能再去糾纏你,我才可以只一心一意對待幻璃,我才能徹底將你放下。
出了殿門,楊柳菁一揮手將殿門關上,喉頭一甜,她咬緊牙關嚥了回去,浮屠見她面色有異趕緊將她扶住,覆天席地的一抹魅惑深紫落了下來,將她撈在了懷裡,她笑了,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一張嘴,未咽盡的血便漫了出來,他用衣袖仔細給她擦了。
魔龍尊主將英聽聞將離當堂退婚匆匆趕過來,正好看見紫凝將她抱在懷中的這一幕,見她吐了血正要問,楊柳菁道:“我和將離的婚約已經解除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隨即轉向浮屠道:“浮屠你和聽風住在宮內,留下來和魔龍世子商談兩軍攻打銀海雪原之事,不得有誤。”
將英聽了道:“小尊者可是要走?”楊柳菁答:“我等他們一起的。”轉向小凝兒,笑道:“小凝兒,我帶你去魔龍王都最好的酒館去喝酒啊?”
殿內將離一直看著那扇緊閉的宮門,感應到紫凝的氣息,聽著她那句“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有什麼自心中滑過:她總是這樣,總是隨時可以投入別人的懷抱!將休的聲音響在耳邊:“去追她,我不需要你守著!”
他聽了抬腿就出來了,聽著她說要帶紫凝去喝酒,紫凝正要應了,看著殿門開了,便見著將離自殿門口徑直向自己走來。紫凝剛想告訴將離她受了內傷,卻聽見將離道:“紅蓮尊者,我素聞祭司一族最重男女之防。你剛與我解除了婚約,便當眾勾搭我的徒弟,就不怕世尊又派個長老來管教你?”
紫凝聽他這話裡連捎帶打,句句都是羞辱她的意思,面上一急,腰上一麻那句“你眼瞎看不出她受了傷”生生被掐滅在喉嚨裡,楊柳菁將頭往他心口貼了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