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自土地廟裡出來,冷冷看著幻璃。他冷冷地道:“我在等你出手阻止,可你做了什麼?若這便是你說的愛,還不如恨來得痛快!你與葉芊語有何區別?”
幻璃冷冷掃了他一眼:“即如此,方才你為何不直接與我打一架?你即有幫手,你跑什麼?”
紫凝冷笑一聲:“那不是幫手。幻璃,她不會再愛你。恭喜你,你可以一心一意去愛你的玉璃了。”天地明滅間,一朵紫色的雲彩隨風而去。天大地大,白雪翠竹,只留幻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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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芒落地,懷中的人兒一身素白道袍,墨髮隨風。
兩人互看了一眼,玉璃道:“你不是綠熒。”墨綠衣衫的人同聲道:“你是天師玉璃?”
一頓之後,綠衣人問:“紅蓮呢?”
玉璃聽了一怔:“你是何人?”
綠衣人道:“回答問題。”
玉璃眨了眨眼睛,快速在腦海裡翻揀了一下關於此人的記憶。雖敵友難辨,但他來的終究及時,只得如實答道:“事情有些棘手,她萌生了死志。”
綠衣人聽了道:“解釋!”
玉璃聽了揉了揉眉心,他解釋不清。幻璃現在的心態太過微妙,極易生變。如今玉皇山魔氣外瀉,他得趕回幻璃身邊,以防不測。
“日後我再與你解釋。總之,我不會讓她死!”說完玉璃化為一道白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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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哽咽,幻璃還立在原地,他眼前是斑斑血跡。她不是玉璃,他在玉璃面前是透明的,心思千百轉,玉璃一眼便可看穿。可她看不穿。他並不想,在玉璃說讓他守護她時,他明明點頭答應了的。卻為何就讓事情變做了如此地步?
她不是玉璃。若他在玉璃沐浴時闖進去,玉璃會喝一聲“放肆!”再把他扔水裡,然後自己揚長而去。可他,卻當著她師侄的面把她捆了。她不是潑婦麼?她不是豁得出去說她要脫衣沐浴讓他出去麼?
幻璃邁著步子,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靠近雪地裡那樣明豔的血跡。“嗡”的一聲,一道金色絲線破空而來,他回身,眼睜睜看著這絲線襲到自己面門。
“臨!”熟悉的聲音響在身後,金光漫過,身子一輕,下一息,便回到了起居室。幻璃咚的一聲被玉璃扔進了浴池,他站在池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眸光清冷,低低一嘆。
他咬了下唇,想問什麼,終究是沒有問出口。玉璃掃了他一眼,說:“她暫時還沒死。”幻璃聽了,面上神色幾番變幻,玉璃均看在眼裡,又是一嘆,輕聲說:“幻璃,外面涼,你先暖會身子。眼下你心中破綻太多,如無必要,暫時不要外出。”
見玉璃轉身離去,幻璃問:“你要去哪。”
玉璃柔聲答:“哪也不去,先搞清楚你倆的狀況!”
片刻後幻璃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見玉璃盤膝坐在茶室,以肘支首,見他出來衝他抬了下眉,示意他過去。幻璃在他身邊坐下,玉璃低低嘆了口氣,道:“因何如此欺負她?”
見幻璃垂首不語,玉璃低低嘆息了一聲,柔聲道:“尋常女子受如此屈辱尚且無法忍辱偷生,更何況她是上古魔神,有毀天滅地之能,怎可受如此委屈?幻璃,你被她的一往情深所惑,我知,你亦知。感情沒有對錯,任何一個被她愛上的人,都會被她的一往無前所感動。這並不是你的錯,亦非她的錯。這也並非是對你我的背叛。你可以一直將她放在心裡,若無法從此一別兩寬,那就善待她,保持最起碼的禮節與尊重。關於情愛,她遠比你我清醒和理智,你無須做任何多餘的事來迫她放手。我亦並不需要你與她斷個乾淨,畢竟你我終此一生都會與她相伴。你懂了嗎?”
幻璃怔怔的坐在原地,玉璃平日裡雖然道理講得多,但對他如此長篇大論尚數首次,竟是為了她?這個念頭剛起,“不要吃醋。”玉璃說。
“你為何對她如此之好?她不是你的魔心麼?”幻璃問。
玉璃看著他的眸子緩聲答:“我欠了她數十條性命。”見幻璃側目,玉璃接著說:“一萬五千年前,我的,我師兄的,我天師一脈滿門性命,還有你孃的,你小姨的。這數十條性命,都得益於她,才能在囚魔山之亂中活下來。”
幻璃聽了露出震撼神色,胸口劇烈起伏,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呆愣的看著玉璃,半晌才道:“為何現在才告訴我?”話問出口之後,又明白了。玉璃,醋了。玉璃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又怎會推波助瀾讓他倆更近一步。
問完這句話,幻璃咬了下唇,玉璃失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