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的老小。”謝閣老思量著,“就是那個小丫頭,叫……”他想了一下,“許南音是吧?”
呂閣老點頭,“這行是講資歷的,為了這樣一個黃毛丫頭,就質疑我們的專業水平,這口氣,真是難嚥下。”
雖然,其實內行都知道,一個人眼力的好壞,和他接觸過多少真東西有很大的關係,沒有機會見真的,怎麼能鑑定出真假,但現在真的大部分都在博物館,或是私人藏家手裡。
君家入收藏圈早,現在東西多,可以說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從這方面講,那女孩的眼學也應該不差,但是,這行現在早已不是單純賞玩古玩時代,孫閣老說,“哪有什麼呀!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回去……”話沒說完,但任誰也能聽出,這仇,已經是結下了。
“不行!”謝閣老說,“我覺得這事必須要讓君家知道。”
“為什麼?!”孫閣老是個急脾氣,“這事讓他們再吃一次虧不就行了,還說什麼!”
“不行!”謝閣老果斷地搖頭,“如果只是這樣,就是單純結仇沒什麼意思,君海川那個人,名聲在外,咱們得罪他做什麼?但這事是他們欠咱們的。如果不告訴他,那小丫頭說不準以後還會在外面亂說話,不顧咱們同行的道義。”說到這裡,他看向桌上其他幾位,有同行在,話要說的好聽點。
覺得孫閣老剛剛那話太失水平,他又對自己師弟遞話,“如果我沒記錯,那丫頭一直在博物館,以前沒出來過,這是第一次上國際拍賣來,她年紀還小。”
這話很誅心,年紀小,可以是目中無人,可以是不知進退,所以——就算大人有大量,她也應該受教育。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呂閣老,旁邊幾個也是當事人,他們不能只看熱鬧,呂閣老說道,“山西那個煤老闆,和老陶關係好的,也知道這件事了,他要是也換經紀或是專家,他身邊的幾個人,也得失業。”
孫閣老臉色一變,怒道:“這君家是做什麼,怎麼四處壞人的好事?!”
“這倒不是君家人說的,而是老陶說的。”呂閣老夾了口菜,“反正都是這樣,骨牌效應,一個傳一個,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大哥說的對,我們要做的就是告訴姓君的,他家的人,讓他們自己教訓去。那小丫頭是後輩,犯了這個錯誤,咱們做前輩的,也不能太小氣。”
其他幾個人紛紛點頭,覺得這辦法更好。
孫閣老喝著酒不說話。
把菜遞進嘴裡,三兩口吃完,呂閣老又說,“就這麼辦!當然這次的損失我們後面得找回來,但那時候,君家心裡也是明鏡一般,我們要拿回來損失,也得讓他們心裡明白,還心甘情願。”他拿起酒杯站了起來,“因為這是他們欠咱們的!”
孫閣老一想也對,到時候君家明知道,心裡大概還會感激,有時候你把話挑明瞭,再去收債,對方會覺得更心甘情願,畢竟這行,沒人願意真的得罪同行。
謝閣老也站了起來,對孫閣老說,“有賬不怕算。這事錯都在他們。”又看著另外幾位,“你們這虧不能白吃了。”
那三人也連忙站起來,舉杯。
孫閣老明白過來,同樣笑著端酒杯站了起來。
呂閣老說:“來來,當給你們接風。不痛快的事情先別想,大家再乾一杯!”
幾隻酒杯碰在一起,酒濺出來落在下面的冷盤上,完全看不出來,誰也不知道,這一口,最後會到了誰的肚子裡。
就如同他們之間的利益糾纏,早已無法分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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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第二天上午就傳到了君家,彩青接到從國內的電話,頓時就青了臉,本來準備先和君顯說,可這人正好一大早就出去了,前天聽完音樂會,他昨天出去了一天,今早又早早的離開。
所以被訓斥的物件,變成了南音一個人。
南音昨天陪彩青出去購物,回來睡的很早,早上精神飽滿的起床,一拉開窗簾,看到外面天氣一般,正想再回頭賴會床,彩青就直接衝了進來。
她嚇一跳,“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就是瓷母那件事,是不是你告訴陶保他們不要拍?!”
看彩青氣勢洶洶,南音微點了點頭,立刻鑽進被窩裡,好像那東西能保護她,那幼稚的動作,頓時令彩青光火,“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你知道你這下得罪多少人?”彩青想到呂閣老那幫人,頓時就頭疼,“古玩市場上,看到別人吃藥買壞東西你都不能多嘴,你跑到拍賣場上來給我多嘴!”
南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