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事,它都發生了,薛壤,對不起,請你原諒。”
“開朗……”
“薛壤。”
我打斷了他,以我叫過千萬次的名字,他終究沒再說什麼,就此掛上了電話。我知道這是他為挽回這段感情所能做出的最後努力,他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仔細斟酌反覆取捨,換來友軍的拒不配合,底線已到,再不必糾結猶疑。
我想我們是徹底結束了,七年感情,十八到二十五,最樸質的歲月,最嬌豔的青春,彼此的初吻,彼此的初夜,無論後來的我們變成了什麼模樣,牽手的時候,我們彼此捧給對方的,是一生中最純粹明淨的自己。
是從此以後都再也不可能那麼晶瑩剔透的自己。
我在家又窩了一天,終於再也不能忍受速凍餃子和清湯掛麵,打疊精神穿戴一新,踏著京城午後嬌嬌怯怯的陽光直奔藍色港灣。外賣小弟不上班沒關係,還有三千塊祈禱代金券呢,不花白不花。
雖是假日,下午一點的酒吧還鮮有客人,樂隊懶洋洋地排練新歌,咿咿呀呀斷斷續續地,我一個人佔著偌大的場子,坐在最靠近樂池的地方吃肉醬意麵,心裡盤算以這裡的價位我要吃多少盤意麵才能花完這三千塊錢,算得眉開眼笑時面前突然一團黑影,抬頭一看,不是小張同學是誰。
還真應了這形容,大年初五的張永鈞一件藍格子粗針毛衣,一條水洗黑牛仔褲,一雙半舊的中幫馬丁靴,談不上多驚豔,看著卻舒服得緊,若不是眼尖瞄到他身後一長腿美女,我恐怕真要喊他一聲小張。
不過他再怎麼打扮都沒用,有何稚橙在,九成九的目光都會越過他留在她身上。
女人漂亮到一定地步,就連女人都要心生憐惜了。
“Michel,好巧!”何稚橙見到我很高興,並且不忘再度跟我道謝,“我前幾天淘寶代購了Roca糖,和你給我的一樣,我讓Joey給你帶一罐啊……”
我吞了吞口水(宣告,絕對是因為Roca糖而不是因為何稚橙而流下的口水),笑道,“何小姐您太客氣了……”
“怎麼初五就跑出來了?你爹那天還跟我感嘆假太短你初六就要走……”張永鈞在我身邊低聲問,我從何稚橙的美貌裡悚然回神,“呃,那個,這邊突然有點事兒……我爹還跟您說這個哪?”我扶額,鬼知道老頭那天還說了啥不著邊際的東西,“張總那天真是太謝謝您了,我爹不知道您身份,言語有冒昧的地方張總您多包涵,我改天請您吃飯……”
張永鈞微微皺眉,何稚橙已在一邊掩嘴而笑,“Michel大過年的你別一口一個張總聽得我頭大,你叫我橙橙叫他Joey就好了。”
“那多不合適……”
“以後Johny怎麼叫,”他眯了眯眼,“你就怎麼叫。”
“蘇湛肯定不會叫你老婆橙橙的……”我閉著嘴巴叨咕。劉祈不在藍色港灣店,店長親自接待,代金券也不必花了,張永鈞看我意麵見底,直接叫我到他桌上一起吃茶,兩桌帳一起結,我剛要推辭,卡座區外面又過來個同樣牛仔褲馬丁靴的窈窕人影。
“Joey,橙橙。”美女一轉頭看到我,“Michel也在啊。”
我硬著頭皮打招呼,“俞總……”
我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出來覓個食都能遇到老闆的老闆,老闆的老闆的老闆,果然白食吃不得,蘇湛回來我就把這些券兒都還他……
蘇湛回來……
臭小子,你倒是啥時候回來啊……
“Joey你看繼庭都親自過來接了,你還有啥不放心,我對你那些寶貝又沒興趣……好容易出來一回你就讓我去嘛……”
我的天,我佩服死張永鈞了,這樣個人間絕色搖著他手撒嬌,換作是我早都軟成一灘爛泥任她搓圓捏扁,這老兄還能巋然不動,蹙眉沉思,但見他抬頭看向仍站著的俞繼庭,俞美女拍拍他肩膀,“前兒老太太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也該放放手了。”
張永鈞渾不在意地應,“老太太歲數大了,權當在家陪她幾天,和橙橙有什麼關係。”
是說他禁足那事兒麼?是說張家老太太嫌他一心掛著前妻不高興了麼?我斂眉低首裝壁花,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
俞繼庭還待說什麼,包裡鈴聲響,她看了眼來電顯示,隨即往我這兒極是輕省地一瞥,我趕緊站起來欲後退,被張永鈞伸手攔下。
“喝你的。”
俞繼庭面露狐疑,倒也沒太在意,靠著桌沿就開始講電話。我一聽內容便暗暗叫苦,話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