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太好還是生意太差,居然七八年前的事還記得這麼清楚。
“是。”陳維政回答:“得春還好吧,有四年多沒見了,現在做什麼?”
“在鵬城打工,去年討了個老婆,過年回來就是一家三口了,小陳你呢?”張老闆很自豪。
“我一直在讀書”陳維政不想再談這個問題,轉開話題。
“十五叔什麼時候過的?”
“去年。”
“去年?”
“怎麼過的?”
“在南城,他去看我,水土不服,病了,救不過來,就過了。”
“怎麼現在才辦事?”
“當時在那邊就火化了,我讀書,沒辦法回來,現在書讀完了,才回來辦事。”
張老闆一邊問,一邊拿出一個記錄本,在上面寫著什麼,估計是第一手資料,看來這是一個辦事認真的人。
“想怎麼辦?”
“村裡人不讓進村,就不打算大辦。反正下葬的地早定好,就在我奶的旁邊。明天請幾個蘇維埃,拉幾百磚,水泥沙漿,砌好就行,過幾天碑刻好了,再裝碑放炮。”陳維政說得很簡單。蘇維埃是當地人對農民短工的稱呼,沒有任何政治色彩,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流行的稱呼,已經無從可考。
“不要村裡人幫忙?”張老闆覺得這種做法有點與眾不同,不太理解。
“不要,既然不讓進村,就不再麻煩他們。”
“行。那你要我做什麼?”
“請人、做工、買材料、香燭。砌磚、填土、刻碑、一條龍。我只管付錢”
“呵呵”張老闆見陳維政說得很簡單,就問了一句“村裡人不會囉索吧?”
“來祭拜歡迎,來搞事就請他陪葬。”陳維政說得更簡單。看來不讓他進村對他刺激不小。
“呵呵,沒那麼可怕,你不用通知家裡其它人?”
“不用了,我爺就我爸一個兒子,我爸也就我一個兒子,去年我爺過時,只有在南城打工的寶慶叔去了一下,村裡也沒有其它人去,不用管別人想什麼。”回想起去年爺爺過世時的情景,陳維政心頭不由得又是一陣犯酸。爺爺完全就是看到自己當時的樣子活活氣死的。陳維政不覺心裡一陣絞痛。
“行,費用按實際結算。”張老闆也很爽快。
“我先付兩千塊材料款,張叔你去做準備,我就在對面的水電賓館住,明天我們一起下去。”陳維政說完,掏出二十張人民幣,遞給張老闆,轉身往水電賓館走去。
張老闆看著離去的背影,拿著薄薄一疊人民幣輕輕拍著手心,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小陳付錢付得相當爽快,兩千元人民幣完全不當回事,應該有錢。問題是這小傢伙對村裡人意見不小,如果明天與村裡人發生什麼衝突,就耽誤事!想到這裡,掏出手機,找到龍山陳村村委主任陳寶良的手機,打了過去。
很快,電話就打通了。
接電話的就是陳寶良本人,他跟張老闆很熟悉,平時也經常在一起吹牛打屁。“白事張,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麼好事?”
“寶良老弟,有個事想問你一下,你們龍山陳村的族長還是你們家老爺子吧。”
“是啊!”
“十五爺陳傳喜跟你們近不近?”
“近。十五伯跟我老子是親兄弟,共爺奶的。”
“那去年他在南城過世,你們沒有人去?”
“沒有,天那麼遠,哪有那麼多錢去,就在宗祠裡設了靈牌,請人招了回魂,他又沒有後人了,獨獨一個孫仔還癲了。”
“癲了?”張老闆奇怪了“不會吧,剛才他孫仔還在我這裡,正常得很啊!”
“在你那裡?在你那裡做什麼”
“送他爺爺回來入土。”
“入土?入土不回村子,跑你那裡做什麼,還真是有點癲!”
“他回了村,你們村的人不准他帶骨灰盒進村。”
“哪有這回事?不準進村那怎麼辦喪事,怎麼入祠堂,廢話!不準進家門的規矩是有的,怕給家裡人帶來什麼不妥,這規矩你懂的啊!”陳寶良一聽這話,也有點火大。
“可能是有人欺負後生家不懂事,還是想敲點好處!”張老闆搞明白了,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那明天去葬山估計還會有人搞事,你最好告訴他們別搞事,今天聽維政說,明天哪個敢搞事,直接打死陪葬。要是當真維政是你說的曾經癲過,有精神病史,那挨他打死還真是白打死。就算沒有人去搞事,這回辦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