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了過來。
病房裡一片愁雲慘淡,空氣沉悶的完全透不過氣。
深夜,醫院的走廊上很安靜,病房裡明明那麼多的人,可是卻是一點聲響都聽不到的死寂。
紀元看到整個病房裡就數她氣色最差,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不由將她帶了出來。
“喝杯水吧,你的臉色很差。”紀元將水遞給她。
自她來到醫院,根本米水未進,唇都發白了,模樣不比躺在裡面的陸周好多少。
餘小西卻沒有伸手去接,她覺得自己現在連拿一瓶水的力氣也沒有,更沒有喝的慾望。目光有些怔然地看了眼窗外,她說:“紀元,如果我那天不離開駱少騰,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如果她早點認命,過去心裡那道坎,如果她一直跟在駱少騰的身邊,那麼他是不是就會幫自己保護自己的家人?那些行兇的人就不敢動他們了?是不是就能免去這場災難?
這個念頭一直在她腦子回想,太陽穴一股股的疼,幾乎撕扯的她快要瘋掉。
紀元將她摟進懷裡,安慰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怪到自己頭上。”
其實如果這事不是駱少騰乾的,她離不離開駱少騰其實對於事件發生並沒有什麼影響。沒準那些人知道她離開了,反而不會這樣做呢,不是嗎?
餘小西痛苦地閉上眼睛,她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滿腦子裡只有陸周躺在床上的樣子。那是她的哥哥,他陪她渡過童年、少年、大學時代,甚至是她的師傅,而她卻將他害成那樣。
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心焦,尤其自己在乎的親人生死未卜之時。她的感覺,心就像每時每刻都在鍋上煎著似的,其實比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更痛。
這段期間所有跟陸周有關的親屬,幾乎佔據了這層病區的整個走廊,包括李鳳琴的家人。而所有事宜都是駱少騰來安排的,他就像真正的餘家女婿那樣,不管是從醫療團隊還是給陸周父母、李家父母安排住的地方都由他負責,細緻到一日三餐,包括小豆包的嬰兒餐和李鳳琴的病號飯都會準時送到。
老天總算有眼,聽到這麼多人的禱告,天色將亮之時,陸周終於醒了。籠罩在病房裡的陰雲也終於散去,雖然後期的治療可能會很漫長,但是脫離生命危險的狀況,已經是最大的喜訊。
李家人被接回附近的酒店休息去了,順便帶走了小豆包。餘媽媽照顧著表嫂李鳳琴,姑媽姑丈在圍著剛醒的陸周打轉,餘小北和餘小西終於空閒下來。
“少奶奶,你也吃點東西吧。”駱家的保姆又來送飯了,其它人看著陸周脫離生命危險,也都鬆了口氣肯吃東西了,餘小西卻仍然沒有胃口。
“姐,哥都已經說不怪你了,你就吃點吧。”餘小北也在勸。
陸周是因為什麼出事的,姑姑、姑丈、餘媽媽、包括李家父母都還不知道,他們只以為是租住的房子不安全,才導致了火災。
陸周至今沒有說話,但是他握著餘小西的手,眼神在告訴她不要自責。李鳳琴可能知道丈夫的想法,到現在也隻字未提。他們越是這樣,餘上西心裡卻不好受,她倒寧願他們打自己、罵自己一頓。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莫亦銘拎了個水果籃走過來。
“莫大哥。”餘小北首先站起來。
莫亦銘微微頷首,然後目光落在餘小西身上。
餘小北拽了她一下,餘小西才看到莫亦銘。
他說:“聽說陸周出了事,我過來看看。”
“謝謝,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餘小西這麼回著,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並非刻意疏離,而是已經無力地應對。
莫亦銘看著她的模樣很是擔心,尤其臉色極差。只不過她始終低著頭,完全半分精力都沒有分給他,就最終將話給嚥了回去,走進病房。
陸周還在昏睡,莫亦銘將水果籃放在床頭,站了幾分鐘便出來了。反正他的目的不是看陸周,陸周看不看的到他也不是那麼重要。
從病房出來,餘小北還站在那裡巴巴地望著他,餘小西頭垂著,還是那副他進去時的狀態。莫亦銘瞭解她與陸周的感情,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麼都沒有用,見她這樣雖然擔心,但也慶幸她人沒事。
身邊又有親人在,所以便決定離開。
電梯故障,他選擇了安全通道的樓梯,沒多久,身後便傳來追趕的腳步聲。
“莫大哥。”餘小北追上來。
莫亦銘轉頭,看著她。
小丫頭還是以前那個小丫頭,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