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了祈家的大門,每一步好像都沉得無法提起來,太鮮血淋漓的現實,她有些不能接受,卻偏偏是現實。
何淑香的話還回蕩在耳畔:“已經盡力了,失蹤48小時,基本沒戲。現在找了七八天了,一直沒有一點訊息。阿漾,你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走了的人解脫了,活著的人,終究要活著。”
大概是因為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好像麻木不仁了,沒有哭,也沒有鬧,眼眶紅紅的,強壓著那種情緒。
夏可人真的是十分擔心,車停在自家的車庫裡,“阿漾,你要難受就哭出來,好嗎?不要這樣憋著,求你了。”
看著這樣的白漾,她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這樣強忍著,她怎麼撐得下去。
夏可人把客臥整理出來,白漾躺上床上,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她坐在她的身邊好久好久,一直聽到她的呼吸聲,她這才離開。
慢慢地帶上房門。
門搭上的那一刻,白漾緩緩地睜開雙眼,手緊緊抓著床單,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淌過,或許哭出來,她真的會好受一些。
如果不哭,就會把所有的情緒轉移到孩子的身上,以後孩子生下來的性格會比較憂鬱,她害怕這樣。
所以她學著放寬自己的情緒。
祈風。
你這個混蛋!
硬生生的插進我的生命裡,現在說走就那樣走了。
我要怎麼辦?
這個孩子要怎麼辦?要留下來?還是讓她隨了你去,省得你在那邊寂寞。
為什麼走得這麼的突然,沒有一點點的準備,就那樣猛烈的攻擊過來,將她所有的堅強衝圬,整個世界好像都堤坍塌了。
祈風。
祈風,求求你,不要這麼的殘忍。
我願意用一生的好運換你再次回來,祈風……
白漾悽然的弓著背,手一下一下的捶在床上,痛哭泣流。
怎麼合作?
她要怎麼辦?她的腦海裡只有這幾個字。
一片痛苦,一片茫然。
夏可人站在門外,心重重地下垂,捂著臉頰,身體沉得好像有一千斤,這種生離死別的痛楚,真的很折磨人。
說走就那樣走了。
為國家犧牲縱然光榮,可是誰想要這份光榮。
可是祈風也說得對,如果他不做,總還是有人做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看似流氓,不動掏槍的男人居然是如此的大義,為國犧牲。做了別人永遠做不到的事情……
盛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站在長廊的盡頭的,他的眼眶微紅,看起來也是知道了祈風的事情。他邁步走上前,輕擁著她的身體,很用力。
原來還可以這樣擁著對方,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下一刻就知道還能不能這樣擁著,突然就那麼害怕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會再睜眼對你笑,滿目柔情的撒嬌。
回到臥室裡,夏可人情緒低落的枕在盛珩的臂彎裡,良久才哽咽出聲問:“祈風真的回不來了嗎?你一直知道他是軍人嗎?”
“嗯。或許真的回不來了,除非奇蹟。”
盛珩卻從來不相信有奇蹟。
夏可人霍然坐起身,看著盛珩,“盛先生,白漾懷孕了。是祈老三的孩子……”
盛珩聞聲,驀地抬眸,“祈伯伯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現在我也不知道白漾要不要留下來,我有勸過她,留下來。我們會幫她,我們一起照顧這個孩子。她不會沒有家庭溫暖的……”
夏可人的想法些天真了,她知道。留下這個孩子,白漾需要多大的勇氣。這個孩子的存在,更像是在無時無刻的提醒她祈老三犧牲的事情。
盛珩撥弄了她的髮絲,“我們尊重她的選擇,她太小了。要接受的太多,或許沒有這個孩子,對她來講,才是最好的選擇。”
夏可人側過頭,“我明白,我會尊重她的選擇。”
“很晚了,可人休息吧。”
“小熠了?”夏可人這才想起沒有看到盛小熠,因為白漾的事情,加上爸爸的事情,她都要精神崩潰了,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難怪會有“多事之秋”這個成語的存在。
“在醫院陪爸爸。”
“嗯,有她在,她能照顧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