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倉儲中轉站,隨著陸路交通的發展,這些小鎮失去了生存的基礎。古代的蜀人入黔八成以上要走水路,儘管池水河汛期湍急枯水期水深難以行船,更有諸多急流險灘,和陸路交通比起來卻是最佳坦途。
一座座河濱小鎮上常年以來拉縴、撐船的人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職業,特別是截流後更是讓他們連打漁都成了奢望,山上徑流下來僅僅讓池水河不斷流。小鎮上的老百姓到市裡邊要求補償,要求和上游淹沒區同等待遇。
小鎮的訴求引發市委市政府爭議,鍾鐵義正辭嚴:“訛詐!簡直是對市委市政府的訛詐!他們從上世紀末蜀黔公路貫通後,就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和修建水電站沒有一分錢關係。我們不能助長此種行為,堅決打擊刁民對國家的訛詐,堅決杜絕類似事件發生!”
第1342章 你只是一枚細胞
“鎮上幹部有問題!”王林皺緊眉頭,“早在水電站籌備之初市委市政府已經發函,要求他們對轄區老百姓進行思想工作,一定要顧全大局,一定要犧牲小我,為河池的經濟建設有自我犧牲的精神。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那些幹部都要承擔責任,要嚴懲!”
河池的班子不再是兩個集團,因為人事安排在賈思怡、鄧華和鄧宗雲之間的裂痕沒有彌合的跡象,賈書記、鄧書記和馮娟大概是班子裡最鐵桿的盟友。鄧宗雲市長、賴仕飛副市長,兩個人越走越近,已經堪稱是鐵桿二人組,不時和各方媾合分手,倒也不亦樂乎。
鍾鐵副書記和王林這個小團體,偶爾和鄧宗雲走在一路,偶爾勾搭幾位閒散領導,組成一次次鬆散聯盟,對抗賈思怡和鄧華的勢力。劉慶和向清源,兩個人幾十年的老交情,很多時候那種默契讓人歎服。
要說對那些小鎮來客最厭煩的,無疑是平壩鎮的領導幹部,師同海已經不止一次和鄧某人抱怨。如果不是鄧華和賈思怡開解,被糾纏膩味的師公子,恐怕早就鬧出禍事來。
賴仕飛扔下手中的鋼筆:“是時候整治無視大局自私自利的幹部!他們無視重點專案建設,漠視甚至縱容老百姓到扶貧產業園專案工地上阻撓日常工作,所作所為令人髮指!”
“扶貧產業園專案是河池重點工程!”劉部長也站出來,“一定要確保專案順利進行,任何人任何單位想要阻礙專案進展,要全方位打擊。建議市委政法委出手,制止那些人的違法亂紀行為,對他們實行嚴厲打擊!”
劉慶和向清源都是老派幹部,在他們看來小眾要服從大眾,個體要服從集體,集體要服從國家。而那些河濱小鎮居民顯然無視集體和國家利益,一次次挑戰國家底限,讓劉部長、向部長很是看不慣。
如果是在紅色年代或者紅色年代之前,這種落後分子妨礙國家重點工程建設的,恐怕早就被送進監獄接受改造。大家都看向鄧華,鄧某人一向嫉惡如仇,對那些敢於挑戰國家法紀的嚴打不怠。
張海霞輕咳一聲:“宣傳部已經做好準備,只要警方展開行動,宣傳部門會全程錄影監控。市電視臺會確保執法過程全程錄影,避免某些刁民的訛詐行徑,請鄧書記放心!”
“為什麼要打擊?”鄧華放下茶杯點燃一支菸,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幽幽道,“扶貧產業園是河池的產業園,不是平壩鎮的產業園,是河池全體二十萬民眾的扶貧專案而不是市區的扶貧專案,這一點不需要我解說吧?”
就連賈思怡都對濱河小鎮居民進城鬧事不滿意,更對鄧某人手中的警方不作為生氣,如果不是私下裡溝透過,恐怕賈書記也會站在鄧某人的對立面。現在賈思怡心平氣和,有些事鄧華看得更清晰,沒有做錯。
草原上的狼變成看家狗,鍾鐵無法相信鄧某人的轉變:“不要為自己的不作為找藉口!那些刁民已經嚴重影響到專案進展,甚至和施工人員大打出手,警方是不是迴歸到韓志來時代的碌碌無為?如果鄧華同志不能短時間內解決問題,是不是請市局的同志讓賢?讓敢於和惡勢力作鬥爭的幹部出手?”
“一口一個刁民,你算是什麼東西?”鄧華惱了,啪的一拍桌子,“那些河濱小鎮有幾百上千年曆史,當河濱小鎮的老百姓享受平靜祥和生活的時候,你只是一枚細胞罷了!是扶貧產業園專案改變了他們的生活環境,更確切的說是水電站截流改變了他們的生活方式,剝奪了他們生存的權利,你罵他們是刁民,你連刁民都不配,你坐在這裡罵著那些老百姓刁民簡直是對國家幹部四個字的侮辱!”
如此大反應出乎大家意料,鍾副書記被罵的張口結舌:“你你你怎麼可以罵人!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