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2 / 4)

給這位隊長一眼:“你也是,人家已經回答你啦!”

在歡樂的聲浪裡,只見江海渾身溼漉漉地出現在人群裡,他也游過來了。

“哦,我到底沒有弄錯,聽得出來,是我的槍響,快走吧,趙亮同志在等著你倆呢!”

“不到時間,讓我們後半夜去接你們。”

“快,找條船,再搞上幾斤細鹽,快,越快越好,我實在遊不動啦!”他擠著衣服裡的水,蹦跳著,夜深了,已經有點涼意了。

於二龍詫異趙亮怎麼會這樣著急,鄉親們也圍了過來,關心地詢問著發生了什麼事?

江海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講,直催著快些走。

蘆花似乎有些預感,忙向鄉親們借了條快船,跳上去,招呼著他們,同時向鄉親們揮手告別。

船到了湖心,江海被逼迫得沒法,才慢吞吞地告訴他們:“ 你們倆不要難過,大龍犧牲了。”

第四章 (7)

好像直到今天,鹽工出身的游擊隊長,還是那個脾氣,於而龍急於想了解的有關蘆花的下落,她的棺柩,骨骸,墓碑,甚至包括那棵參天的銀杏樹,等等,等等,然而對這些疑問,地委書記到現在還不能爽爽快快地和盤托出。

他覺得和老林嫂一樣,這位老戰士也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不理解,有什麼不便張嘴的呢?最大的噩耗莫過於死,但蘆花已經犧牲三十年,還有比死更難講出口的可怕訊息麼?

也許這是江海的奇特秉性,你急他不急,你忙他不忙,你當回事,他毫不在乎——誰讓他偏偏生肖是屬牛呢?也許是巧合,這位地委書記有股子牛勁。

據說——自然是王惠平在飯桌上,當笑話講給於而龍聽的。十年前,江海被送到公路工程段當普工,背大石頭去了,仍舊時不時地給縣委寫來條子,提出一些帶有指導性的意見。譬如圍湖墾田,他建議要慎重再慎重,三思而後行。大夥兒不但當做笑話看,還當成反面教員批。王惠平也很窘,出於好意,親自到三王莊給這位下了臺還不肯卸妝的老兄提個醒。江海那時已來到這一帶修公路,王惠平勸他罷休算了,何必貽笑大方。“ 不!”這位鹽工回答,“我認為是我應該盡到職責。”

笑話之至!顧全老同志的面子,王惠平不願講那些刺激性的話,只是提醒他:“您已經靠邊站了!”

江海身背那二百來斤重的石頭,頑固地堅持問道:“ 我想提個問題,黨,死了嗎?”

“何必這樣不識相呢?”

“人有時得認個死理,不能靈活得過了度,既然黨還活著,我就要履行我的義務,因為直到今天,誰也不曾給我一張中央或者省裡,免去我地委第一書記職務的命令嘛!”

王惠平講完這段小插曲以後,總結了一句:“ 他就繼續當他那個背石頭的地委書記。”

看來,對這樣固執己見的同志,只有蘆花,那個敢作敢為的女人,能撬開他的嘴巴,能使他講話……

在往沼澤地回駛的船上,於二龍關切地,不止一次地問:“ 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啦?”“你倒是吭氣呀!”

江海坐在船尾,盯著西天裡一鉤如眉的細月,聽著浪濤拍擊船頭的水聲,硬是沉默著,休想從他嘴裡,詢問出個結果來。

坐在他對面的蘆花,或許意識到什麼不幸,要不,就是一種第六感覺,叫做直覺,或者叫做預感的神經在兆示給她,她沉不住氣了。

“老江,你講不講?”

江海打量著她,彷彿她講的是外國話。

“我再問你一遍,你講不講?”

那位固執的鹽工,偏過頭去,不願理她。

蘆花急了,站起來,厲聲地喝著:“ 你給我滾!”猛一掀,把猝不及防的江海,給扳倒在石湖裡。

於二龍聽到身後撲通一聲,趕緊止住了槳,回過頭去看,江海已經從水裡冒出來,扳住了船幫。但是,料想不到他的那支二十響匣子,在蘆花手裡捏著,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自己。

從來沒見蘆花如此暴怒,因為她不但有第六感覺,而且深知江海在譴責她了:“滾!”

江海當然不會滾,但也不往船上攀,他非常理解眼前執槍的女人,那是個什麼都做得出的女中好漢,一個長著漂亮面孔的凶神。

是這樣,她有時候很溫柔,甚至嬌媚,但要酸起臉來,心腸比鐵還硬,她真敢給他一槍的。

蘆花僵持了一會兒,突然地問:“是不是大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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