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操作著手機按鍵,一邊漠然地回應著。
“她從上週就開始這樣了吧?都這麼久了耶。”
“因為是相思病嘛。”她終於回完簡訊了,所以就回答得比較認真。
“說到這個,被金髮美少女吻了之後呢?”
“之後?所以是說還有下文咯?”
“Oui(注43)。”奏用法文表示肯定的答覆。她對這個話題已經有點厭倦了,
所以只簡短地回答。
“哇喔……”惠那毫不察覺身邊的話題已經圍繞著自己打轉了,再次嘆了一口氣。
她明白的。她明白每當她想起芙蕾亞的時候,都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
她對女校這個環境裡半認真半好玩的禁止戀情規定向來沒什麼興趣,
這種心情跟那種事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應該吧。當然,所謂的戀愛,
也不過就是指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罷了。
“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嘛……”處於完全自閉狀態中的惠那,毫
無防備地喃喃說道。
就算一直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事情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的。
決定了。今天放學之後,就去找那孩子吧。
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沒自信能再次找到那間房子。
可是,又想要再見她一面。
可是……
“你在幹嘛啊,好像在表演變臉秀一樣。”
“這也是一項才能吧。”
“看起來好幸福呢,真好!”
“你也真是的。”
同學們都把她當作班上的奇珍異獸一般,彼此交換著無關緊要的感想。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就算是今天也一樣。
教室的門在短暫晃動的前奏之下被拉開了。
“好了,大家回座位吧。”
聽慣了的聲音立刻傳了進來。
A班導師植田圭藏,四十四歲,一絲不苟的西裝領帶標準教師打扮,
把週一的沉重氣氛更加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在少女們陸續回到座位之間,他也拿著點名單走上了講臺。
學生們對於不尋常生活的期待落空了,今天早上也要開始無聊的班
會課……原本應該是如此。
植田進來之後,後面有個人也跟著走進門口。
班上響起一片低呼。
簡直就像是整間教室所容納的空氣都同時震動起來似的。
那是一名外校的少女。
她瘦小的身上,穿著一件像墨染僧袍一樣很有氣質的黑色水手服。
水手服上有著繡了兩道白線的寬幅衣領,下半身還搭配了有清晰摺
痕的百褶裙,是一套頗具古風的制服。
白淨的襪子之下,穿著校外訪客用的室內拖鞋。
微微隆起的胸前,整齊地打了一個鮮紅的蝴蝶結。
看起來應該不是這附近學校的制服……真要說起來,這在現代日本,
恐怕是除了清純派偶像的寫真集外,已經完全看不到的,超級傳統的制服。
但是,比什麼都還要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脫俗的美麗容姿。
黑白分明的眼睛,冷靜的眼神。
劉海齊眉剪平的黑色直髮,用烏鴉的羽色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而且,
她後面的頭髮長過腰際,幾乎長到裙子一半的位置。
如果要舉一個適合她的場所,大概就是平安時代的繪畫裡會出現的堂皇宮殿吧。
“哇啊……”不知是誰無意識地發出了感嘆的驚呼,但是一下子就因為害羞而噤聲了。
少女走到講臺的一旁,調整姿勢之後轉身面對著困惑的學生們。
她露出微笑。
這時終於想起自己職責的值日生,慌張地發出號令。
“起立!”
拉椅子的聲音充滿整間教室,學生全部一起站了起來。
“敬禮!”
“老師早!”
少女彷彿把這整齊劃一的問候當作是對自己所發似的,繼續自得地微笑著。
看到學生們都已經坐好,植田老師就拿起了粉筆。
伴隨著喀吱喀吱的聲音,在黑板寫下了幾個字:
早花月這子(注44)
眾人又再次地發出低呼。
雖然這是文組的班級,但是念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