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走來走去,注視著大門。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種種想法閃過他的腦子,但是,他決定把精神集中在一件事上:密切注視著,一直守到有個人出現。
為什麼?這種監視是為了什麼目的?他難道寧願不回家唾覺嗎?
他決心一定要徹底弄清真相。
但是,他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嗎?他真的願意確切無疑地知道茹澤娜在同克利馬睡覺嗎?或者,他不希望發現茹澤娜清白的一些證據嗎?但處在多疑的心情中,他會相信這樣的證據嗎?
他確實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麼。他只知道他準備等很長時間,如果必要就等一個通宵,甚至等許多個晚上。一個妒忌的人會覺得時間流逝得飛快。妒忌往往比最吸引人的精神工作都更加完全地佔據內心,沒有一秒鐘是空閒的,妒忌的受害者決不知道厭倦。
弗朗特繼續巡視著她的這段路程,它只有一百步長,從這裡可以看見里士滿樓的大門。他打算在這條路上來回走一個通宵,當別的所有人都入睡時,他命定要不斷地走下去,一直走到天亮,一直走到下一輪的開始。
他幹嘛不至少坐下來?面對里士滿樓有一排長椅。
他不能一動不動地坐著,妒忌就象很厲害的牙痛,不讓你做任何事,甚至不讓你坐著不動,只能走下去,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27
他們循著巴特里弗和茹澤娜、雅庫布和奧爾加剛才走過的路線:上樓梯到了二樓,然後沿著紅色毛絨地毯走到過道盡頭。巴特里弗房間的門在對面,右邊是雅庫布的房間。
斯克雷託醫生給克利馬安排的房間在左邊。他開啟門,擰亮燈,感覺到凱米蕾的目光迅速地掃視了一遍房間,他知道這種目光:她在尋找一個女人的痕跡。他非常瞭解她,他知道她正在對他表現出來的愛並不真誠,她是來暗中監視他的,她想裝作是來使他感到驚喜。他知道對她來說,她很清楚他心情不好,並且確信她破壞了他的某個私通活動。
〃親愛的,你真的不介意我來嗎?〃她說。
〃我為什麼要介意呢?〃
〃我想你在這裡可能會寂寞。〃
〃沒有你是有點寂寞,看見你出現在聽眾中我很高興,這使我感到振奮。〃
〃你看上去有點累了,或許有什麼事叫你煩惱?〃
〃不,沒有什麼在煩擾我,我只是感到疲勞,沒有別的。〃
〃你感到煩躁,因為你被一幫男人包圍住,這總是使你消沉。不過,現在你是和一個美麗的女人在一起了,你認為我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嗎?〃
〃是的,我當然這樣認為。〃克利馬回答。這是今天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誠懇話。凱米蕾非凡的美,這樣的美卻面臨著極大的危險,這使克利馬十分痛苦。然而,這個美麗的化身此刻卻在嘲笑他,開始脫去衣服。他凝視著她裸露的身軀,彷彿他就要對它說永別了。那對乳房,那對美麗純潔、完美無缺的乳房,那細細的腰肢,那剛脫去緊身短襯褲的光滑的臀部。他悲哀地注視著她,似乎她是一個回憶,似乎她遠遠地隔著玻璃。她的裸體好象離他太遠,以致他感不到最輕微的興奮。但他還是用眼睛貪婪地盯著她看。他飲著她的裸體,象一個被判死刑的人飲盡他最後一杯酒。他飲著她的裸體,象一個人飲著他失去的過去,他失去的生活。
她靠近他,〃怎麼啦?你不想把你的衣服脫掉?〃
他除了脫衣服別無選擇,他感到非常悲傷。
〃疲勞決不是理由,先生。我打老遠來到這裡,正是要和你在一起,我想要愛。〃
他知道這不是真話,他知道凱米蕾根本不想做愛,她勉強自己做出挑逗的行為,只是因為她看出了他的憂鬱,並把這歸於對另一個女人的愛受到阻撓。他了解(上帝,他太瞭解她了!)她的引誘行為,只是為了試探他移往別處的興趣有多強烈,並且用他的冷淡來折磨她自己。
〃我實在是精疲力盡了。〃他說。
她摟住他,然後引他到床上。〃你會看見我將怎樣快地使你感到好一點。〃她說,開始撫弄他赤裸的身軀。
他攤開四肢躺在床上,彷彿這是一張手術檯。他明白妻子的全部努力都將證明是徒勞的。他蜷縮成一團,凱米蕾溼潤的嘴唇在他全身上下滑動。他知道她想要折磨自己,同時也折磨他,他恨她。他懷著全部強烈的愛恨她:這都是她的過錯,正是由於她的嫉妒,她的監視,她的懷疑,她的突然到來,把所有的事都弄糟了,這使他們的婚姻要遭到一個陌生女人子宮裡的爆炸物的危害。這個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