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驀地轉過頭,〃自殺。我憑我的全部身心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奪去她的生命,如果她吞服了毒藥,那一定是謀殺。〃
檢察員驚訝地瞧著這個人,這是巴特里弗,他的眼裡燃燒著憤怒的火。
18
雅庫布轉動汽車鑰匙,把車開走了。不久他就經過了療養地的最後幾座別墅,發現自己到了開闊的鄉村。離邊境大約有四小時路程,他並不想開得太快,想到他將永遠不能再看到這個國家,這使得這塊土地具有了一種珍貴的性質。他覺得他不認識它,它看上去和他心目中的樣子不同。他不能逗留久一點真是遺憾。
但是,他意識到拖延他的離去,無論是一天還是一年,都不會真正改變一切。不管他耽留多久,他都不會再深切地重新瞭解這個國家。他必須平靜地承認這個悲哀的事實,他離開他的祖國,並沒有能夠認識它,沒有從它所提供的一切中獲益,他不但是一個沒能得到他應得權益的債權人,而且是一個沒有償付他的欠款的債務人。
於是,他想到那個他給了她假毒藥的姑娘。他對自己說,他的殺人經歷是他一生中最短的經歷。他笑了:我做了十八個小時的殺人犯。
但是他接著在內心反駁道:不,他並非真的只當了很短時間的殺人犯——他仍是一個兇手,而且在他有生之年都將仍是一個兇手。因為無論淡藍色藥有毒還是無毒,這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他一直堅信它致死的毒力,但還是把它交給了一個陌生人,並且沒有真正試圖去救她。
他思考著這件事,帶著相信他的行為只是一個實驗,在現實世界中是沒有後果的安之若泰。
他的謀殺行為是一個奇特的行為:沒有任何動機,從中什麼也得不到。那麼,它有什麼意義?顯然,它唯一的意義是使他看到自己是一個殺人犯。
謀殺作為實驗,作為一種自我暴露的行為,這是一個熟悉的故事:拉斯柯爾尼科夫的故事。他殺人是為了對自己解答這個問題:一個人有權利殺害一個劣等人嗎?他有足夠的堅強承受這一後果嗎?謀殺是他向自己提出的一個問題。
的確,雅庫布的行為中有某種東西把他和拉斯柯爾尼科夫聯絡起來:謀殺的毫無目的及它的理論性質。但是,其中也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