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皇帝也眠,宰相也眠,綠玉殿如今變做‘眠仙閣’哩!昨夜我家風流天子替傾國夫人暖房擺酒,在後園翡翠宮中,酣飲了一夜。初時取出一面高唐鏡,叫傾國夫人立在左邊、徐夫人立在右邊,三人並肩照鏡;天子又道兩位夫人標緻,傾國夫人又道陛下標緻。天子迴轉頭來便問我輩宮人,當時三四百個貼身宮女齊聲答應,‘果然是絕世郎君!’天子大悅,便迷著眼兒飲一大觥。酒半酣時,起來看月,天子便開口笑笑,指著月中嫦娥道:‘此是朕的徐夫人。’徐夫人又指著織女牛郎說:‘此是陛下與傾國夫人。今夜雖是三月初五,卻要預借七夕哩。’天子大悅,又飲一大觥。一個醉天子,面上血紅,頭兒搖搖,腳兒斜斜,舌兒嗒嗒,不管三七念一,二七十四,一橫橫在徐夫人的身上。傾國夫人又慌忙坐定,做了一個雪花肉榻,枕了天子的腳跟。又有徐夫人身邊一個繡女忒有情興,登時摘一朵海木香,嘻嘻而笑,走到徐夫人背後,輕輕插在天子頭上,做個‘醉花天子’模樣。這等快活,果然人間蓬島!只是我想將起來,前代做天子的也多,做風流天子的也不少;到如今,宮殿去了,美人去了,皇帝去了!不要論秦漢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