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地假笑。
文濤皺了皺眉,問我:“你不會真徵友吧?”
我笑著問:“當然不會。不然不是讓你這種出來打醬油的失望了。說實話,明天我要參加一個生日派對。派對要求每人帶個男伴。”
“唉,果然爛俗。我要不參加呢?”
“你知道是誰的派對嗎?茹庭聽說過嗎?外院校花!要一睹她容顏的人排隊都排到學校東門了。生日派對是絕佳認識她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怎麼能輕易放棄?你就把我做跳板,盡情在我身上踩吧,我不介意。”
文濤嘴邊的酒窩動了動:“那我倒是要謝謝你了,跳板?”
“不客氣。”
“需要犧牲色相,裝你男友嗎?”
“不需要。你穿得太拉風,跟我站一塊兒,別說別人不信,我也不信你是我男朋友。咱不幹缺心眼的事兒。”我看文濤戴個平框眼鏡,3月的天,穿襯衫繫個方巾就出門,一看就是弄潮兒,跟我這種素人確實不搭調。
文濤轉了轉尾戒:“衝你說了‘咱’,我不去也得去了。行吧,我入夥了。你叫什麼名字?”
“周星星的本家,我叫周林林。”
“名字太難聽,我就叫你跳板吧。”
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知道不?!沒教養沒素質沒禮貌。
唉,心胸寬闊的老孃就讓你叫這麼幾天吧。
經過簡單瞭解,文濤比我大兩屆,新聞學院。其餘不詳。因為康博斯關門了,而他初春時節穿個襯衫站在大馬路上聊天,實在讓我於心不忍。我叮囑他幾句明天見面的時間地點就回宿舍了。
第二天,我穿上王婕給我購置的小禮服。與其說是小禮服,還不如說是男人裝。大花領結的綢緞襯衫,簡單的黑色緊身西裝,黑色的寬腳褲,再配上一條大紅色水鑽腰帶。我站在鏡子前問王婕:“你怎麼知道我還要扛一挺衝鋒槍過去呢?這樣一搭,十足中性啊。我已經隱約覺得我站在流行最前端了……”(插花:結果第二年李宇春就橫空出世了)
王婕看了看整體效果,不滿地說:“唉,你這身材倒是也只能配個男人裝,不過好像還缺點什麼。”她捋了捋我額頭的劉海,探我的口氣:“林林,你的髮質不是很好。長髮不容易吸收充足養分。要不你剪個短髮?”
我以為她要在我臉上動刀子整容呢,不就剪個頭髮嗎?小時候頭髮上沾泡泡糖,我媽不是一剪子了事。
於是我風風火火地到校外“審美”,剪了個清爽的碎髮。剪完後,除了覺得頭有點冷,倒也落得輕鬆,至少平時還能省點洗髮水。
出門前,王婕幫我補了補妝,嘆了口氣問我:“林林,你這麼折騰,是不是為了見小西啊?”
我低著頭想了想,猶豫地說:“其實,我就是想學學杉菜而已。也許我就真的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
下午四點,我扛著衝鋒槍,按照約定先去接我的男伴。唉,天生不是公主的命,最多就是個馬伕。
文濤姍姍來遲,我因為晚上還得請他做戲,一肚子氣不好發作,憋屈得慌。
跟掃描器一樣,文濤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他說:“你手中的槍是配飾嗎?還挺有新意的。”
我不高興地白眼:“這是模擬78式衝鋒槍。不識貨!”我邊說邊打量回去。王婕訂的雜誌上好像稱文濤的打扮為英倫風:帶風帽的修身大衣,方格襯衫,收腿褲子,高幫皮靴。醒目的是脖子上超大的藏青色圍巾。
文濤高傲地俯視問我:“怎麼樣,出去不給你丟臉吧,跳板?”
我盯著他右耳菊花造型的耳釘笑著說:“不丟臉不丟臉。絕對有女王受的氣質,跟我今天穿的衣服很搭調。”
“女王受?”
“就是讚揚你陰柔高貴、唯我獨尊的意思。”我解釋道。強烈建議把藤堂靜、女王受之類的詞條列入高考考綱。
中關村的交通真是讓人無語。計程車還沒走幾步,就望見前面的車跟繫鞋帶一樣盤根錯節。半個小時還沒走出黃莊,我著急地催著計程車師傅。師傅倒是還有閒情跟我開玩笑:“姑娘,你把你那衝鋒槍往邊上放放,我不能開快也能開得穩點。”
車上接到方予可電話:
“在哪兒呢?我在你樓下等你,一塊兒過去吧。”
這小子怎麼還不去幫茹庭準備派對,在我們樓下瞎晃悠什麼勁啊。我趕緊說:“我已經出門了,你趕緊幫茹庭去吧,不然今天壽星心情不好。還有打車的時候往北邊繞,中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