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她的感受。
可是，難道到了現在，她還對他沒信心嗎？
“今天早上，我和以往一樣，拿出藥片來準備吃，可是把藥送到嘴邊的時候……”寧小菲吸吸鼻子，抬起含著淚芒的眼睛看著他，“我在鏡子裡看到你的臉，看到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混蛋好自私，這個男人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這樣？你進來的時候，我正準備將拿出來的那片藥放回瓶子，因為我覺得，我已經不需要它了，如果老天真得給我一個我們的孩子，我願意生下他，不管他是男孩女孩，我都會將他視若珍寶！天野，你懂嗎？”
她的睫毛輕輕抖了抖，溢滿眼框的淚水終於堅持不住，從睫毛上滴下來，滑過面頰。
抬手，穆天野溫柔地撫掉她臉上的淚珠。
“你愛我，對嗎？”
只要她說愛，只要她點頭。
他就把他所有的想法告訴她，將那枚他精心挑選的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告訴她，他有多在意她，他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從今天起不離不棄。
“我……”寧小菲語塞，“天野，我不想騙你！”
滿心期待，被潑了一盆大大的冷水。
穆天野心一沉。
所以，一切不過只是因為他對她好而已，她對他也不過就是感激之情。
與愛無關。
看到他表情一變，寧小菲忙著補充。
“我只是不確定，但是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收回手掌，男人的表情已經重新冷若冰霜。
“我不需要！”
寧願為他做任何事，卻不肯愛他，那算什麼？
側身繞過她，他一把拉開房門，快步走出去。
聽著男人的腳步聲漸遠，寧小菲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生鏽的刀切開，撕裂一樣的疼。
難道……
這就是愛嗎？
難道她已經愛上他了？
……
衝過來，拉開房門，她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梯，一隻鞋子甩掉也沒理會，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過來，一把拉開公寓大門，看到走廊裡的穆天野，立刻就拼盡全力氣力喚出他的名字。
“穆天野，你站住！”
男人在電梯前頓住腳步。
寧小菲喘了兩口氣，終於鼓起勇氣。
“你不是問我愛不愛你嗎？我現在就回答你！”
☆、第304章 不過只是之一
叮！
電梯門分開。
穆天野連臉都沒有側一下，右腳抬起邁進電梯。
眼看著他就要走進電梯，寧小菲也顧不得其它，只是用最後的力量向他喊出那三個字。
“我愛你！”
因為太過用力，氣息還沒有調整好，她的聲音都有點劈。
穆天野腳步頓了頓，邁進去的右腳重新退回來，轉臉看向寧小菲的方向。
她扶著門，胸口劇烈地喘息著。
看著男人向她轉過身，寧小菲緩緩向上揚唇。
可是。
穆天野的臉上並沒有喜色，反而比剛剛更加陰沉幾分，觸到他冷冰冰的目光，她的笑容就僵在唇角。
男人突然笑了，笑得極冷。
“寧小菲，你是我見過最會說謊的女人！”
一分鐘之前還說不想騙他，現在突然又來說愛他，穆天野怎麼會相信她是認真。
收回視線，他重新邁開步子走進電梯。
“穆天野！”
寧小菲飛奔過來，在電梯門馬上就要關閉之前，不管不顧地伸手抓住電梯門。
電梯門閉緊，夾住她的手指，然後又重新分開。
皺眉站在電梯正中，穆天野的墨瞳緩緩眯起，整個人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你還要幹什麼？”
“你不信我沒關係，我……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寧小菲扶著電梯門，喘息著開口，“你總是問我愛不愛你，那你呢……你愛我嗎？”
穆天野的手掌越發收緊，掌心裡戒指上的鑽石几乎要刺入肌膚。
他薄唇開合，漠然地吐出兩個字。
“不愛！”
“你說謊！”寧小菲氣吼出聲，“如果不愛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對她好又有什麼用？
再多的寵愛也換不來一個真心！
心痛如刀割，穆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