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心中一直想問的那三個字。
“為什麼？”
“這……”寧知秋微垂眼簾，“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想知道……”寧小菲擰起眉頭，“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和我媽！”
她的語氣裡，有怨意，還有委屈。
其實寧小菲更希望寧知秋是一個沒良心的陳世美，一個喜新厭舊的混蛋，這樣她就可以一直心安理得地恨他、不原諒他、對他一直惡語相加。
可是，偏偏他對她那麼好，他也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結婚生子再有新的家庭，更沒有強迫她要她認他，還在她受傷後第一時間趕過來，那種擔心的表情與楚馨寧看向穆天野的目光完全相同……
寧知秋臉上籠上陰鬱，“小菲，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當然是你不好！”寧小菲的聲音激動起來，“如果不愛她，你為什麼要接近她，為什麼要讓她還上我……你知道她因為我受了多少委屈嗎？你知道這麼多年她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那種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感覺嗎？所有的孩子都有爸爸，只有我沒有，所有的小孩都欺負我，說我是沒爸的孩子，說我媽是壞女人……”
寧知秋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我媽哪裡不好？”寧小菲抬手抹一把臉，“她哪裡配不上你？”
“不，她哪裡都好，是我配不上她！”
“那你幹嗎要和她一起，幹嗎要讓她懷孕！”
“我……”寧知秋皺起眉，“我當時真得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我知道她懷孕……”
寧小菲抬手捂住臉，“如果當初沒有我，她的人生完全可以不同……”
☆、第1232章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8）
“小菲！”寧知秋走過來，情緒激動地扶住她的肩膀，“不要責怪你媽媽，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她沒有做錯任何事，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當時是真得準備和她結婚的，我回國的時候就是想要去解除父親給我準備的婚約，我寧肯放棄所有，也願意和她在一起。可是我從回來的時候，你媽媽已經走了，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當時的未婚妻找到她，騙你媽媽說，她已經懷上我的孩子，你媽媽肯定是不想讓我為難才故意躲起來。她不是故意要讓你當一個沒爸爸的孩子，她只是沒辦法，所以的錯誤都是我造成的，你可以恨我、怪我……但是，千萬別怨你媽媽，她是我見過最美麗最善良的女人，是我配不上她！”
“那你還回來幹什麼？”寧小菲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你走就走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以為我對我好我就不恨你了嗎？寧知秋我告訴你，你休想，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明白！”寧知秋痛苦地深呼吸，一點點地將手從她的肩膀上拿開，“你應該恨我……你應該不原諒我……我確實不配，不配做你的爸爸。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寧小菲抬手扶住兩額，低吼，“你走啊！”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糾結。
她相信，寧知秋說得是真的，如果他不是真得愛她母親，也不會終生不娶。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折磨那麼善良的女人，她沒有做錯認識事，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些苦難？
理智告訴她，這些與寧知秋無關，可是一想到那個與她相依為命的女人，寧小菲就忍不住要對他發火。
她其實很害怕，害怕如果不這樣對寧知秋怒吼的話，她會忍不住原諒他……
“好，我……我馬上就走，你別哭了，你不應該為我這樣的人難過。”寧知秋拿過紙巾，放到她的膝頭，“我……我現在就走，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看著床頭抽泣的女孩子，寧知秋抬起手掌，想要摸摸她的頭，手伸到半空又收回來，一點點地握緊，轉身，走出病房。
走廊裡，穆天野站在門外不遠處，手裡提著早就買回來的早餐。
看到走出病房的寧知秋，他微微皺眉。
目光及處，寧知秋雙目通紅，明顯有淚痕。
穆天野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是不會輕易哭的。
看到他，寧知秋停下腳步。
“好好照顧她，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與我聯絡。”
低語一句，他大步繞過穆天野，迅速走遠。
穆天野轉過臉去，只看到他抬起手似乎是抹了一把臉，隨後就消失在樓道拐角。
皺眉輕吸口氣，穆天野緩步走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