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看著他們躲避著我,繞開我,沒等我問他們,話還在嘴邊,他們已經跑了老遠。
我喃喃道:“我只是想問問他們看沒看到我老公啊,為什麼都要躲著我呢,我很讓人討厭嗎?”
吸了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好難過。
路邊上有人叫賣糖葫蘆,砸吧砸吧嘴,也忘記了什麼難過不難過,跳著步子跟著賣糖葫蘆的去了,一路走,一路走,怎麼也夠不著糖葫蘆。
忽然,那人停了下來,對我兇:“瘋子,快走開,別把我的糖葫蘆給燻臭了。”
我想說自己不臭,可抬手聞了聞身上,好像真的酸酸的,臭臭的。
我站在原地沒動,看著糖葫蘆走遠,撇了撇嘴:“肚子好餓。”
天又黑了,今晚上的星星好漂亮,就像包子似的,舔了舔嘴唇,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晃著腿,閉著眼睛幻想著,眼前有好多好吃的,好香。
想著想著,也就在長椅上睡著了,冷了就蜷著身子睡,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地夢,夢見容庭來接我了,小臻也回來了,可是我為什麼要哭呢?為什麼要流眼淚?
後來我是被冷醒的,餓醒的,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了揉不太清明的眼睛,我又竄到垃圾桶裡去找吃的。
今天的垃圾桶好乾淨啊,除了點廢渣子,什麼都沒有,可是我好餓怎麼辦呢。
我頹坐在地上,天剛亮,街上也沒什麼人,我努了努嘴,雙手撐著下巴,又有點犯困了,可肚子餓的咕咕叫,又睡不著,就一直小雞啄米的點著頭。
後來,朦朦朧朧間,視線裡多出了一雙皮鞋,錚亮的皮鞋,我盯了好一會兒,緩緩地抬頭,看著男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呆呆地問:“你看見我老公跟兒子了嗎?我把他們都弄丟了,找不到了,我好沒用,容庭一定會生我氣的,我想找他們,可是我肚子好餓哦。”
第409章:老婆,我們回家吧
男人身子好似受了沉重的打擊,晃了晃。然後緩緩地蹲下身。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想要來摸我的臉蛋,在橋洞那一夜裡的畫面忽然竄進腦子裡。好多人在扒我衣服,我本能推開他,恐懼的渾身都要發抖,站起來就要跑。
男人將我拉住,不顧我身上有多髒。有多臭,緊緊而小心翼翼地將我抱在懷裡。嗓音暗沉哽咽:“老婆,是我。容庭,我終於找到你了。”
聽到容庭兩個字,我腦子懵了一下,忘記了掙扎。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的聲音,我的心就好痛。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在割似的。
我在男人懷裡抬頭,看著淚流滿面的他。感受著身子僵硬的他,茫然而慌措:“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是不是也有人欺負你。扒你的衣服啊,你別哭,你看我都不哭,他們扒我的衣服,我就跑,好了,不哭了哦。”
他看著我不說話,眼角溼潤著,眸光鬱痛,憤怒與悔恨交織著,我想伸手去給他擦眼淚,可是手好髒啊,他的臉好乾淨,我怕弄髒了,又趕緊收回來:“不了,我好髒,不要把你也弄髒了,你一定餓了對不對,我給你找麵包吃,找一個乾淨地給你吃。”
我掙脫他的懷抱,想給他找吃的,他一定是餓了才會哭,我餓得難受的時候也會哭。
我跑到垃圾桶裡去翻,可惜還是沒有,除了臭什麼都沒有,我急了:“怎麼沒有啊,怎麼什麼都沒有啊。”
垃圾桶裡都是一些廢渣子,還有破的碎玻璃瓶子,手不小心觸到了玻璃瓶,血珠子從指尖流了出來,像這樣的傷口,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早就麻木,不在乎了,最初我會疼的哭,可沒人管我,血還是一直流一直流,我自己也就看著它流,忘記了哭。
可是這次,黑漆漆的手腕被一隻白淨的手給拉住了,有人心疼將乾淨的紙巾溫柔的包在傷口處,聲音極盡溫柔:“我不餓,我們不撿了,老婆,我們回家吧。”
老婆?
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麼會叫我老婆?
腦子一時轉不過來,見我沉默著,他又抓著我的手,放在他泛著青色鬍渣的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老婆,我們回家。”
“回家?”我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說回家的時候,心忽然劇烈跳了一下,可我又不知道哪裡才是自己真正的家,跑過了大街小巷,橋洞是我家,公園的長椅是我家,垃圾桶旁邊是我家,我想回家,可想到孩子,我忙抽回了手:“不,不回去,我還沒找到小臻呢,找不到小臻,容庭要生氣的。”
他急切柔聲哄:“樓笙,小臻在家裡,我們已經找到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