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眯著眼睛,隱隱看著一大群人逆光而來,蘇姍等人都回頭看過去,當傅容庭衝過來時,蘇姍反應特別快,那一聲‘扔下去’的命令下的一點不猶豫,非至我於死地不可。
我的身子就像是斷線的風箏,沉入水底的那一瞬,淹沒了傅容庭近似狂暴的聲音:“樓笙……”
四月的天,時冷時熱,現在已經凌晨,溫度驟降,水裡的溫度更是冰冷,身上的血順著水流的更快,身子不斷地下沉,眼前只隱約看見一片紅色,紅色中好似有一個身影追隨我而來。
我終於等來了傅容庭,雖然晚了,但我好歹是等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我,他來了,就算我這條命沒了,有他為我報仇,也算是少點遺憾了。
可我還有遺憾,遺憾沒能跟傅容庭白頭到老,沒有陪伴著丫丫一起長大,沒有,為傅容庭生下一兒半女。
我想活下去……
或許是我命不該絕,也或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話,我沒葬身於河裡。
一個禮拜後。
我在醫院裡醒來,後來蘇姍那一群人怎麼樣了,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入目一片白茫,全身沒有一丁點兒力氣,我只知道自己還活著,這個認知讓我幾乎喜極而泣。
左右兩肩都是一個大血窟窿,就算是過了一個禮拜,還是很疼,傷口恢復長肉時奇癢難忍,讓人忍不住想去抓,可我全身痠軟沒有力氣,動了動唇,乾裂的起皮了,喉嚨也是燒的厲害,感覺都冒煙了,我試著發出聲音,那嗓音難聽死了。
驚醒了在醫院裡守了我一個禮拜的傅容庭,當時他就趴在床沿睡覺,也不知道他幾天幾夜沒閤眼了,聽見動靜猛地抬頭那一瞬,我都差點沒認出來是誰。
第210章:誰敢動你一毫,我絕不只傷對方一分
他的雙眸佈滿了血絲,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颳了。都長了好長。眼窩深陷,臉上瘦的都沒肉了。比他那次住院還清瘦,感覺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
他的嗓音黯啞無比,欣喜卻是掩不住,抓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吻著:“老婆,你終於醒了。”
這樣的傅容庭。讓我心疼百倍,張了張嘴唇。聲音有些艱澀:“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禮拜了,整整一個禮拜了。”他的聲音低低沉沉。裡面透著餘悸,他將頭埋在我的手背上,沒一會兒我感覺上溼潤了,傅容庭他哭了。
這個男人因為我而哭了。
心裡翻江倒海。我努力扯出一抹笑來:“我……沒事,別擔……心。”
他應該是不想我看見他哭了,低著頭手動了動。我知道他在擦拭眼角。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眼角果然有點兒溼潤。他摸了摸的我臉蛋,柔聲說:“我去叫醫生。”
他出去叫來醫生,為我做了一遍檢查。之後他跟醫生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我也聽不大清楚是在說什麼,反正過了好一會兒傅容庭才推門進來,給我倒了一杯水喝,又拿棉籤擦了擦乾裂的唇嘴,一切動作都挺輕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唇上,之後他在床邊坐下來,見他臉色不好,我緩和了一點,扯著嘴角問:“怎麼了?醫生都說什麼了?怎麼這幅臉色。”
“沒什麼,醫生只是讓你好好休養。”他抓著我的手,眼睛看著我說:“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點兒也不晚,我的命不是還在嘛。”我語氣故作輕鬆的說,想起蘇姍最後在我耳邊說的話,我心裡憤恨無比,也不知道傅容庭會把他們怎麼樣,但好像傅容庭沒打算跟我說。
他為我掖了掖被角,滿眼疼惜道:“再睡一會兒,剛醒來,別太說話了。”
雖然剛醒來,其實我也是腦袋也是昏沉的,還是很想睡,點了點頭,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一次我醒來時是下午,當我再一次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病房裡擠滿了人,睜開眼睛,看到的全是人臉,一張張臉上,充滿擔憂與欣喜之色。
傅容庭,老夫人,楊歡,初夏,連成傑跟蕭寒都來了,就連沈晨北,也來了,傅容庭沒把沈晨北趕走真是奇蹟。
大家肯定是擔心壞了,睡了一個禮拜,不知幾次在死亡邊緣上掙扎。
眼睛掃過一張張的臉,心裡感動無比,楊歡激動的抓著我的手:“妞兒,你快把我們都給嚇死了。”
老夫人雙手合十,朝著空中作揖:“菩薩保佑,小笙啊,你可算是醒嘍。”
連成傑神色擔憂,眼裡帶著疼惜,溫聲重複說:“樓笙,醒來就好,醒來就好。”